“要我说,简直落进了法国的臭粪坑里。别的我也不说了。
“法国人,就因为我们国家投降了,会朝我们扔石头。他们讥笑我们的国王。可他们自己手上拿着一只酒瓶就认了怂。”
要
意料的好;学校院子里叽叽喳喳闹的那一群人接受他做他们中的一员,没有人发觉他是从一个落后的修女寄宿学校来的。
“德·鲁内,德·鲁内,这个姓我挺熟的。他肯定是布鲁日那边那一支的族人。我会到玛尔郭姨妈那儿去打听打听的。”
“但是我们都叫他塌塌‘蛋头’。就是鸡蛋脑袋的简称。”(我们!)
她听他背了一遍拉丁语变格。然后,他吃了三大块鱼冻。在回家的路上,他看到消防队员用木棍和钩子把什么东西拽到了莱厄河的岸边,看上去是个鼓鼓的麻袋。是个死了的士兵,脸已经成了布满红洞的一个软塌塌的白球。浮肿的双手没有手指,在水里划动。在鼓胀得尤其厉害的肚子上绑了一圈绳索。根据一个邮递员(他显然把傍晚这一趟投递忘在脑后了)的手法,这是一个逃兵,既害怕德国人又害怕自己的比利时军官,就z.sha了。“只要看看绳子就知道了!他首先把自己绑了一圈,系上了一大块混凝土,然后还把手关节绑在一起,害怕绳子会被混凝土拉扯掉,怕自己会开始游泳求生。他绝对是不想这样的事儿发生的。他一定是害怕得发了疯,才会这么狠。既然都要z.sha了,还是这样好,用个好方法。”
三个星期之后,一个陌生人用一把钥匙打开了家里的大门。妈妈有点儿不确定地站在灯泡烧坏了的走廊里,然后拥抱了这男人,拉着他进了屋子。厨房里出现了一个消瘦了、变年轻了、晒红了的爸爸,他带了西瓜和香水来。他握着路易斯的手,一点都不想再放开。
路易斯猜想这对被战争厄运分离了这么久的人想单独享受他们的重逢,所以他走到了大街上,忒杰的父亲,爸爸的忠实旅伴,正在那儿靠着一辆柠檬黄色的小敞篷车哭。贝卡抱住他的腰,伴着邻居的唠叨声喊着:“爹呀,爹!”
路易斯爬进了小敞篷车。他挺想踩个油门,围着街区转一圈,但是可塞恩斯还一直黏在车身上,高兴得像在诉苦。(就像是《约翰福音》中“现在我的欢乐满足了”其实也是悲伤的、不完整的。从来不会有什么得到满足,去哄骗别人吧,亚当嬷嬷。)
“我们经历过的那些事儿,简直没法描述,二十五年都说不完。
“从正中间穿过火线,离坦克只有五厘米的距离。
“在营地里,到处是虱子、跳蚤,更不用说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