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时随地都在看着我们。”他的回答是按照教义问答的规则来的。她在那许多宽大的黑色褶皱里找出一块手帕,用它擦干净脸。
“到我这儿
“您什么都知道,那我还有什么非要坦白的?”路易斯说。
愤怒的主立刻就派了他的一个新娘来了。
“我知道的,比你以为的还要多。”
“我坦白。”他说,等待着命运降临。拒绝承认基督。要用什么样的责罚才合适呢?
“是谁干的?”她问。看他没回答,一下子火冒三丈。“是哪个男孩摸了你?”摸?我?
牙龈上,他居然拒绝了保护他免于电击致死的耶稣的好意,把这好意当作微不足道。你不敢在你的圣坛上杀死我,因为你根本就不在场,不然你已经那么做了。他嚼着、咬着、磨碎了饼。一种强烈、狂热的骄傲在他整个身体中膨胀起来,我骄傲得都可以尿裤子了。他把胆怯或根本不在场的耶稣吞了下去。就像那些犹太人,他想,我就像那些犹太人一样要被人在全世界赶来赶去了;曾经存在过,在许多地方依然存在着的耶稣,会派他的天使追赶我。它们尽管来好了。
有人看到了这一切。修女弗罗斯特,有着巴氏合金般长脸的瘦杆子,还有点像自行车赛世界冠军马塞尔·金德,那只收紧了黑色翅膀,紧贴着告解室墙壁站立的黑色雄鹰。她咂了咂舌,朝他挥挥手,他便跟她走。
在图书室门前,修女弗罗斯特站住了。她朝过道里审视地看了一眼,然后把他推进了有霉味的房间,里面装满了包扎在蓝色封皮里的书。像体操课里那样——修女们其实都在城堡里锁了四重锁的门背后做体操吗?——她纵身跳上了桌子,突然就成了个无忧无虑的生物,晃着腿坐在桌子上盖着的波斯地毯上。
“坦白吧。”
“坦白什么?”
“是冬迭南。”他说。冬迭南,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总是靠得特别近,在他跪下之前冲到了他身上。
修女弗罗斯特不再冷冰冰的了,她大口大口地呼吸,把手按在桌毯的紫罗兰色和红色绒毛之间。
“就在两位神职人士的眼皮底下?在教堂里?当着我们亲爱的天主的面?”
路易斯点点头。修女弗罗斯特认真地审问,这是她的天性,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她的职守。
“你当时知道我们亲爱的天主在那一刻正看着你吗?”
“你在教堂里都干了什么?坦白吧。”
“我去领圣餐了啊。”
“同平时都一样吗?没啥特别的?”
“是啊。”一个朱红色的十字架开始在他额头灼烧。
“塞涅夫,我当时就站在离你两米的地方。我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