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壳低端也有。他就用这手指甲划过了自己的膝盖骨,上面画了一颗猩红色的星星。
“你还要继续这么装疯卖傻吗?”弗里格问,“给别人去讲你这些蠢话吧。”他说得这么不果断,不能信以为真。
“继续讲吧。”弗里格说。
“不讲了。”
第二天,神甫举起了酒杯和圣饼,路易斯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在那只颤抖的手里并没有他的肉体,他的血。他四处环顾了一下,吓得要命,我着魔了,一定要有人从我身上赶走魔鬼。彩色玻璃窗外沙砾旋转飞舞,随时都可能聚集成一道粗粗的,可以毁掉一切的闪电,打中我,就打在这儿,砸进我眉毛之间的皱纹里;助理神父随时都会从老人手里接过酒杯。看哪,神甫的手在颤抖,因为我对信仰的忤逆震撼了整座教堂。如果助理神父手法准的话,他向我投掷的酒杯就会撞到我的牙齿上,酒会晃出来,洒到我脸上。耶稣的血,我也就只能尝尝了,味道和海水一样咸咸的。我会吞下几滴,我会呛到,窒息,受到永恒的鄙弃。
耶稣是存在过的。就连临死前从床上掉下来,带着叛教嘴脸落进夜壶淹死的伏尔泰也不能否认。但是他真的是那个小圆片,那块圣餐饼吗?这难道不是空想出来的?
路易斯像平常那样走在比特贝尔身后,手合拢,头垂下对着圣坛;无处不在的受膏者[190]随时会扔来他的石斧,砸进他汗津津的后颈。或者,他那烧红了的滚烫复仇飞镖,比声音还快,能从下颚和下巴之间刺进来。路易斯就会倒在走在他身后的弗里格脚前,而弗里格,这个好心撒玛利亚人[191]会把他扶起来,小心地放到圣坛台阶上,助理神父的自行车专用鞋旁边。
路易斯继续拖着步子走,祷告,伸出舌头,祷告;我主耶稣对他的动摇和怀疑报以慈悲,他的每个基督教孩子都曾经受过这种怀疑的侵袭(尤其是在他们刚对一个狐狸一样红、狐狸一样狡猾的坏小子表白自己的好感就遭到他的致死侮辱的情况下),哈尔贝克祈祷室里的上帝没有用铸铁火钳拔掉他伸出的舌头。路易斯咂了咂牙齿。“请宽恕我!”“张嘴。”站在神甫身边(准备着在摇摇晃晃的老头倒下的时候替代他,用牢牢抓住过印第安摩托车把手的那双强有力的、毛乎乎的手飞快接住飞起来的黄金圣体盒的)助理神父轻声说。圣饼,他的肉身,像一张绵纸一样躺在路易斯的舌头上。路易斯站起身,没有像他身边肥胖的懒家伙冬迭南那样撑在受餐用的长凳上。他朝后走,没有看弗里格。在这混乱的几步中,圣餐饼还压在他牙齿背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