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这好心信教的傻瓜蛋。是希特勒?”
“希特勒。”路易斯说。
“正确。这样灾祸还小一点。”路易斯正想着怎么能劝动妈妈给他买一顶飞行员皮帽,他舅舅给他讲起了他们路过的不同酒馆的故事,这都是他的第二个家。讲到了“黄金钟”酒馆里咬了一个顾客结果进了监狱的玛丽—约瑟,因为人咬人可是极其危险的,这是法庭上的先生们都很清楚的,甚至比猪咬人还要危险,我们唾液里脏东西那么多;讲到了“墨卡托”酒馆里的阿德琳娜,一个好心人,不过一旦喝醉了就不行了,会毫不停顿地抱怨自己的丈夫,只剩一条腿的电工师傅的唠叨鬼;讲到了米秋,她长得和自己妹妹科琳娜特别像,两个人可以合伙捉弄顾客,具体
无花果叶子[184]。”
“可是,这不会让你事后又伤心吧。”
“哪儿的话,我家里还有两条呢。”拉夫说。他们握了握手,十字军战士路易斯有了斧头,他的胆小封臣把它遗留在了巴斯特赫姆的巢里,奶牛中间。
梅尔克说:“照顾好自己!妈妈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还嘴!”
维奥蕾特姨妈摇摇摆摆地一直送到大门口,嘱咐路易斯给梅尔克写封宫殿信好让她高兴高兴。一个谜。又一个谜。一封出自宫殿的信。是说劳拉夫人的宫殿吗,劳拉夫人穿着白衣站在户外楼梯上朝她的新郎,那个公证员微笑的地方?
维奥蕾特姨妈在他脸上读出了他的困惑。“一封漂亮的信,字迹要清楚,上面写你感谢梅尔克的热情款待。这就是一封宫殿信。”这个直到进棺材的时候都只是一个女教师兼图书管理员的姨妈说。
阿尔曼德舅舅把他的头硬塞进一顶飞行员皮帽里,戴上手套,钻进了他从“皮卡迪”酒馆的米赫耶那儿借来的汽车里。他们朝身后房子、大丽花和维奥蕾特姨妈挥挥手,维奥蕾特姨妈鼓胀得快要爆炸了,她为路易斯离开而伤心,刚刚吃下了半公斤带芥末的猪头肉冻。
“抓牢了啊。”阿尔曼德舅舅说,“这车可以开到一小时八十公里呢!”他鸣着喇叭驱车穿过村子。在“皮卡迪”前面时,他放慢了车速,不过百叶窗都关着,放荡之屋没有任何活动迹象传出来。“下一次我把你带上。”阿尔曼德舅舅说,“也该是时候让你认识认识世界了。但不能在星期六或星期日,那个时间是赛马包场。不,还是在星期中选个日子吧。我们会玩得很开心的,我俩。”
在去瓦勒的大街上车开得这么快,阿尔曼德舅舅都快忍不住叫起来。“你觉得将来谁会统治世界?”
“耶稣。”路易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