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她又在走私了。她是从荷兰边界过来的,萨斯·范·亨特[180]小镇。她开车开得火急火燎的。要是我车里装了这么多钻石,我也会这么开车。就是这样,她裤子里装满了荷兰的钻石,往家里开。”
肯定挺痛的,裤子里的皮肤都会刮伤的。还是说,她先把那些宝石裹在了擦窗子的抹布或药棉里?很有可能。现在路易斯明白为什么拉夫这么积极地找劳拉夫人的内裤了。他肯定巴望着有块宝石粘在了裤子上。
“她身旁座位上没有坐人吧?”
“没有,欧梅尔舅舅。”
“后座上也没有人?”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读脏脏的法国小说。浪/罗——漫[179]的是法语。我们是日耳曼人。上帝就是这么分割世界的。种族各式各样,有一些尤其让他动情,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劳拉夫人唤醒了男人们心中那个浪——漫的灵魂,浪——郎,漫——蛮,蛮汉子的灵魂。
“这种浪漫是好,还是坏?”
“在他这个年纪非常坏。”欧梅尔舅舅说,“她看到我了吗?”
“我想应该没有。”
“你肯定?”
,消失在了装饰着旗帜的疗养院背后。
“接下来她还会用醉酒的脑袋撞一棵树的。”欧梅尔舅舅说。
“那样她就能摆脱他们了。”路易斯说。
“摆脱谁?”
“那些男人。”
“也可能有人面朝下地躺在车里,在她脚边。”
他舅舅又破口骂人了,步子走得更快,就像是在和那些尽说猥亵骂人话的弗拉芒堕落士兵一起在阿尔伯特运河边急行军。路易斯刚想走到椴树下去,因为雨下大了,可欧梅尔舅舅已经跨上了牧场草地,气喘吁吁地从铁丝网下爬过去,跑了起来,一直跑到能看到小宫殿为止。跑车停在一张遮阳篷下。看得到霍尔斯特,他身后的圈里听得到牛羊的咩咩哞哞。
“她在家。”欧梅尔舅舅说。
“她躺在床上听收音机。”霍尔斯特说。他粗壮笨重的身躯走进了小侧房的一间低矮、发霉的房间。霍尔斯特
“她也许看到了你,但没有认出你来,不然她就停车了。”
“也许她正有急事,只想尽快回到家。”欧梅尔舅舅加快了步子,弯进一条通往林荫道的小路。
“我们要去她家吗?”
“才不呢。打死也不去。”
路易斯要费不少力气才能跟得上。
欧梅尔舅舅把裤腿卷起来,跳过了水沟。“哪些男人?”
“所有想娶她的男人。”
“也没有多少个吧?”
“比如说,阿尔曼德舅舅。”
“你的阿尔曼德舅舅,”欧梅尔舅舅说,“是个浪——漫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