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谢,维奥蕾特姨妈。”
“让他自己扛吧,维奥蕾特,他可是要长肌肉的。”
弗洛伦特叔叔眨了眨眼睛。还是,只是因为神经紧张眼皮抽了一下?只有一个眼睛的人会怎么眨眼睛呢?比如说彼特·德·柯宁克,布鲁日纺织工的行会师傅,领导他们参加金马刺战役的那个首领。
他
偏好紫罗兰色[141]。”这油嘴滑舌的家伙说。
维奥蕾特姨妈就像是对着班上农家小孩那样竖起了手指,“弗洛伦特,在如今这样的时刻,每个比利时人都要尽职尽责呀!”她特意加重了语气,多半是因为她刚刚路过她的那个学校,紧挨着教堂塔楼的那间看上去挺友善的屋子。既看不到栏杆,也看不到修女。
“一天就一法郎,这职责可尽不到。”弗洛伦特叔叔说。
而弗洛伦特叔叔摸了摸维奥蕾特姨妈摇摆的臀部这回事儿,原因多半也是他们路过了学校;看样子,他像是下一刻就要把她像个巨型娃娃一样抱起来,志得意满地举过学校院子了。“爱情那方面怎样了,维奥蕾特?”“弗洛伦特哟。你现在放规矩点。”他飞快地撩了撩她那可笑的小黑圆帽下的头发,为了防挨巴掌马上闪到一边。
“弗洛伦特,别闹了!我的鬈发啊。”她这番抗议,半心半意,带着点儿风情,同妈妈在这样的情况下的姿态相似。不过其他也就没啥和妈妈相似的了。也不像伯塞茨家最小的那位贝赫尼丝姨妈,就是嫁给比利时的异教徒给家里带来耻辱的那位。就在不久前,我还相信那个异教徒是个伊斯兰教徒。
“你肯定哭得很惨吧,在你妈妈掉了她孩子的时候。你肯定也想要个小弟弟的咯?”
“是的,维奥蕾特姨妈。”他顺从地说。
“我想都不敢想,如果我遇到这样的事儿会怎样。”
爬上了常青藤的农家屋子。被吹歪了的白杨树。在七零八落的草地上成排立着的杨柳。说得好像维奥蕾特姨妈也会生孩子似的。她到底为什么会有意无意地提到这件事儿?总会有个时候,这一点路易斯很肯定,他会洞察秋毫,耳清目明,所有这些只说了半截的话,这些暗示他都能听懂。如果留心注意,机警一点,那他们说笑扯谎时零星流露出的那些谜都能真相大白,细枝末节都能一清二楚。现在还不行。现在他们还会说:“我们的阁楼上有老鼠”,当我走到他们身边,而他们刚巧说到了我不该听的话题的时候,我这只白花花、湿漉漉、紧贴着的精致小耳朵一直尖竖着,长尾巴上尽是鳞片的老鼠,要静悄悄地探寻他们那该死的秘密。
“要我给你扛箱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