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许能把高飞的球扣出去,但是等你迟钝的身子扑到地面,我已经念完十遍《主祷文》了。”
他差点被大家用了私刑,赶紧给大家都买了一杯。他朝路易斯嘟哝了几句,路易斯满脸通红地点点头,手中也塞入了一个冒泡沫的酒杯。
“这可不行!……”爸爸叫了起来,把自己的啤酒放到玻璃桌上,弄出一声讨厌的刺耳声响。“你不会都喝下去了吧?”溢出酒杯的啤酒流到了地上。“哎哟喂!”瓦勒根姆的那位球迷说,“瓦勒这儿就是这样的规矩,别人请喝酒就这么个回应?”弗洛伦特叔叔说:“好了啦,斯塔夫,就让小家伙……”
“绝不可以!”爸爸咆哮道,就像是在足球场上。
“他会先把我的手砍掉的。”路易斯说。周围的人大笑。弗洛伦特叔叔笑得最大声。
人都更响。
挥着拳头,提着膝盖,甩着鞋,弗洛伦特叔叔更像是在抵挡进球,而不是捕捉球。“塞涅夫,守住门。”“塞涅夫,想想我们的孩子!”足球行家表达意见说,施塔德做了笔好买卖。“我也这么想。”爸爸说,但还不敢说:守门员是我弟弟。
直到弗洛伦特叔叔在比赛结束后穿着他的格子灯笼裤,头发湿嗒嗒地出现在体育馆酒馆里,而热情高涨的施塔德球迷纷纷敲他肩膀时,爸爸才急急地挤到前面来。弗洛伦特叔叔给了爸爸一支英国烟。爸爸胡乱地吸了一气,却没有吸进去,那个被转的溜溜圆的小棍夹在他的拇指和食指指尖,就像个女孩子夹烟的样子。“弗洛伦特,你必须多往前伸右脚,在你出来的时候。你太多时候是两脚在一条线上了。”
“斯塔夫,你就够格给我擦屁股。”弗洛伦特叔叔说,“我们赢了,还是没赢?那个小球儿进过一次我的球门吗?”
“算你运气好……”爸爸对他周围那些吵吵嚷嚷的醉汉说道,“是我最小的弟弟,要不然……”
“你会让他变成软蛋的。”
“他已经去受过圣餐了。”
“在法国,小孩四岁就已经开始喝葡萄酒了。
“不然怎样?”
“不然我就把你抓到我膝盖上打屁屁。”
“你,斯塔夫?你要用多少个人才抓得到我?”
看热闹的人群互相推推搡搡。路易斯觉得自己就像是爸爸和弗洛伦特叔叔的一个兄弟。弗里格为什么现在不在这儿?或者冬迭南也凑合,实在不行来个多博雷?
一个长着朝天鼻的瘦竹竿说,S.K.瓦勒根姆原来那个外左前锋,现在在德国边界守高射炮去了,如果他还在的话,弗洛伦特叔叔就一丁点机会都没有。这个外左前锋踢出的球总是能紧贴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