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干净十倍,对不对,忒杰?”忒杰不知疲倦地把钉子敲进木板,摆出了一个心形。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自己大腿的内侧。
他们,忒杰和贝卡及路易斯,在黏土矿里玩儿。一个史前时代的巨人有一次发怒,用它的粗,bao靴子在黄土里踩出来了这些矿。当时首先出现了赭色的断崖,然后内尔维族来了,取出了黏土,用黏土造出了火炉,用黏土加固了他们的茅屋,后来这群古老的比利时人中有一个想到了把潮湿的黏土块烧成砖,而古老的希腊人用的是大理石;总是这样,比利时人就偏好倒腾砖头啊,火柴盒之类的,其他人却用花岗岩、斑岩和大理石造房子。
他们放风筝,风筝是忒杰在一刻钟之内用他那灵敏的棕色手指做好的。路易斯也常常试着做风筝,但总是不成功。用面粉调出来的糨糊没黏住,报纸变湿了,线不能像在忒杰手中那样紧紧收拢在两支芦苇秆搭成的十字上。
然后他们探索四周邻里,一边唱着歌,贝卡的歌声最响亮。没有人赶他们走。在狭窄的棚屋里——黏土矿的工头在下雨的时候会在这儿打牌——他们发现了空罐头,把它们踢得满小区乱滚。忒杰努力想开动一把电钻,但它已经生锈了或坏掉了,他拿着转起来的电钻在墙上四处戳,但没有打出洞来。贝卡穿上了一件脏兮兮的工作装,把袖子和裤腿都卷得高高的,像查理·卓别林那样走来走去,脚尖夸张地向外转。一个男人出来了,说道:“嘿,你们这群猪猡!”贝卡没好气地对他叫道:“没看到我们正忙着吗?”
“我看到了。”男人穿着灰色袜子和拖鞋,一件李子蓝的套头衫,一条酒瓶绿的裤子,裤子紧紧绷住他瘦削的下半身。他脖子上挂着一枚圣安东尼的小头像。他波浪状的浓密头发有哪里不太对劲,看上去像是顶被耳朵压住的帽子。这个男人刚刚吃了巧克力,他的嘴唇被涂成了棕色。
“啊,你们这群小猪猡。”他叹着气坐在棚屋门槛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路易斯。“我认识你。”他说,“别装出不相信的样子。我认识你。”
“有可能。”
“你是不是金马刺节的时候在格罗特市场上耍杂技的那些家伙中的一个?穿白色裤子的?”
“不是。”路易斯边说边躲避他直瞪瞪的霸道目光。贝卡发出沙哑、粗糙的笑声。忒杰把钉子敲进棚屋门。
“不是?那就是另外一个人。但你是好人家的孩子。我一看就看出来了。不像这边这两个吉卜赛人。”
“喂,不要说了,脏塞弗。”贝卡就像个老妇人一样噘起了嘴,一副高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