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他们在打架,路易斯想,因为时不时能听到一声压抑的叫喊和一阵骂骂咧咧。
“是啊,他们在打架。”贝卡说。他们脱了鞋,踩过黄色的泥浆,那上面漂着大群蚊子就像是小云朵。泥下的地面是软的,脚趾间凉凉的。贝卡说,她父亲马上要去法国了,是去做农忙短工的,他要她照顾好妈妈和忒杰。
打架的人出了棚屋,塞弗头也不抬,直接往大街上走。当他走过覆盆子红的起重机的时候,他拼命砸上面的一个拉杆。忒杰拾起了锤
“又到干事儿的时候了?”贝卡用毫不在意的腔调问。脏塞弗咕噜了几声,突然冒出了被打的狗的眼神。路易斯想起了伯纳德,小家伙中的一个,他在学校院子里总是想靠近大一些的男孩,做出他马上就要讲点很可怕的事儿的样子,但他嘴里总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这让修女亚当很恼火,而让修女恩格尔觉得可怜。修女恩格尔就想办法让他说话。伯纳德明显瘦了下来,在一下跑出十步、十二步后,他又一动不动地站定了一刻钟,手足无措地沉默着。路易斯有一次对他说:“伯纳德,你为什么这么怕羞?”而伯纳德只是对他点点头。“伯纳德,你怕也是脑子有点进水了吧?”伯纳德只是点头,他的忧伤变得更加浓厚了。要是轻轻推他一下,他就会摔倒。路易斯敲敲伯纳德的肩膀。这男孩点点头。他用食指敲敲伯纳德的下巴,碰到了软骨。“别闹了。”伯纳德说。路易斯听了便朝他脚踝踢了一脚。然后伯纳德整天都跟着他,睁着受苦的吉卜赛人眼睛,越来越瘦,白得像纸。后来他父母把他接回家了。据修女伊梅尔达说,他总是躺在床上不起来了。
“你叫什么?”
“路易斯。”
“我就想到会是这样的名字。好人家出来的名字。你去哪家学校上学?”
“您别烦他了。”忒杰说。他举起锤子,在离雕出来的红棕色头发上方两厘米处打开。脏塞弗又摸了摸他绷紧的裤子,站起身来。
“啊,他吃醋了。他就是受不了……”
“十法郎。”忒杰说。他让锤子落了下来,就落在路易斯脚前。
“你还一天比一天贵啊。”脏塞弗做出一个情急之下朝顾客大叫大嚷的卖货老妇的样子,“七法郎,一生丁都不能再多了!要么现在拿,要么永远别想了!”忒杰点点头,脏塞弗走进棚屋,这时候贝卡说了声“走”,拽住路易斯的手腕,拖他和自己一起走开了。
他们用平滑的石块朝一个臭水塘的灰绿色水面打了一会儿水漂,但是石块都没能跳起来。
“那两个人到底在那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