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朝市场方向走。不是
,我们就能好好挣一笔钱捐给‘为士兵送包裹行动’了。我们现在为《快乐农夫》跑龙套,是‘布雷德尔[92]之子’要演的戏。这样的轻歌剧最好让大家热身了。漂亮的戏服、好听的歌声、感人的音乐。大家脑子里就会想点别的东西了,时间就会这么舒舒服服地过了。”
“这倒真不赖。”婆妈妈说,不太信服的样子。她和身在远方的修女圣盖洛尔夫一样,遭到侵害,柔弱易碎,但在敌人面前还是坚定不移。我要照看好这两个女人,这是我的使命。爸爸翻看报纸《莱厄河回声》。
“你看看这个。这整版的广告。这都是啥玩意儿。喜尔薇可灵牌发胶、阿司匹林、奇利奥牌番茄、国家彩票。而我这个严肃、独立的印刷商要在一份用最现代化的德国机器印出来的比这清晰漂亮上百倍的报纸上为他们打个广告,他们就会说:‘哦,塞涅夫先生,我们已经在《莱厄河回声》上发过广告了。我们首先是天主教徒,对不对?’——‘那我呢,我就不是天主教徒了?’——‘是,您当然是,塞涅夫先生,但是您更是一位信天主教的弗拉芒主义者。’哪里都只有政治!”爸爸嚷道,“这就是场瘟疫!”
婆妈妈朝路易斯挤挤眼睛。
“别对那些事儿太在意,小伙儿。”她说,“政治呀,那些大人物的乌七八糟呀。还不如看看你能不能经常到这个小地方来,最好每天都来。如果不行的话,吃点李子干,这样你就会觉得轻松了,心里也畅快了。其他的都是瞎扯,白费精力。”
海伦娜姑妈陪着她走下阶梯,走到房门口。
“别忘了,路易斯,我们要一起去‘蒙特卡洛’跳舞的。”她又想在他屁股上拍一下,但他躲开了。在她关上门之前,她又亮出了她的新牙齿。
在坚定地走了几步后,爸爸转过身来。他从上到下打量着这栋房子(他有一次当着修女长的面,把它描述成“我父亲的贵族府邸”),就像是要给它估价,好在他父母死后卖出去似的。或者,他是在墙上装饰里找裂缝,找堵塞屋檐水槽的鸽子,找破碎的窗玻璃。然后,爸爸蹲坐下来,透过地下室厨房的窗户往里看。婆妈妈现在肯定也看到他了,因为她在房门锁上之后还朝街上望了几分钟。现在她看到自己儿子就在眼前,他身后是骑自行车的和半棵梧桐树;她肯定想得到路易斯也在一旁,只因为她最疼爱的孙子根本不想费劲弯下腰,所以才看不到的。
“她在向我们挥手吗?”
“没有。”爸爸说。他凄凉地叹了口气,站起来,说,“是哦,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