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希——特勒,妈妈。”
“你怎么想的,斯塔夫,他们能挡住漆特勒吗?他最近的表现就像个疯子。”
“谁要想阻挡他,趁早吃饱穿好了。记住我的话,妈妈,理想所在,雷打不动。如果一个人或整整一个民族能为自己的信仰牺牲生命,那谁都没法对抗。”
“你看到报纸上那张国王照片了吗?他还在哀悼。他肯定眼睛都快哭瞎了。这样一位国王,遭受了这么多悲痛,还怎么能走进饭店或走上足球场,他只能蹲在自己的王宫里了。”
列奥普德国王的悲伤现在主宰了她那狗一样的眼神。我必须照看好她,路易斯想,她不会活太久了,水袋很快就会爆炸了。
样的话来?”
教父这两年以来就没和自己的妻子再说过话。他睡在婆妈妈身边,在紧贴着安乐椅的桌前吃饭,在离她两米外的地方读报纸,同自己的儿子女儿聊天,但从来没有一句话说给他的法定妻子。“弗洛伦特,告诉你母亲,她要给我准备好星期四的衣服。”——“海伦娜,这里是六法郎,交给你母亲去买止痛药。”她就坐在那儿,怒气冲冲地烧饭。一开始,在两年前,她还会有反应。“听着,你这个吹牛皮的,我不是聋子。”或者,“你这个死脑筋,你就不能自己跟我说啊?”但她拿(铁面具上的)冷漠表情一点办法都没有。有一阵她还会叫嚷“抽风鬼”“贱骨头”“蠢牛”,但她后来也沉默了。
“理解理解他吧。”爸爸说。
“要我理解他?对这么个烂人有什么要理解的,他居然对自己20岁就开始掉牙齿的女儿说出那样的话。”
“二十二岁。”海伦娜姑妈说。
“他很可能来看业余戏剧组的竞赛。”爸爸说,“我们‘莱厄河之子’真是不走运,我们的社团主席刚刚决定这次不参加竞赛了。他认为,由于战争动员,人们不会对严肃戏剧有兴趣。原来我们想在教区礼堂演《我们主的审判》或《我们人民的孩子》。但是我们主席认为,国难当头,我们不能给大家上这样难消化的菜,只能来点小点心,这样就会有许多观众来看
“你看看,只要我们说到了他,我就喘不过气来,心跳都加快了。”
“你要减减肥了,”爸爸说,“毛病就在这儿,没啥别的。”
“这可都是水,”婆妈妈说,“剩下的就是皮包骨头了。”
“你还不乖乖吃药。”海伦娜姑妈说这话,就像是远方学校里的一个修女在说游戏场上最小的孩子。
“我干吗要吃那些药呢?我的命反正都在我们的上帝手上。”这个晃荡着的满满当当的水袋说,“要不就在漆特勒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