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人头脑里的迷信一样强大的迷信,而这样的迷信与道德缺失,生活无计划共同构成了黑鬼种族灭亡的主要原因。
路易斯悄悄溜进了卧房大厅里,取出他那本波纹封面的小本子,急急忙忙写道:“我教父是最大的法利赛人[47]。他想和他的长子,即我父亲一起利用我的无知,让我在别人面前显出一副蠢相。我不想要小妹妹,也不想要小弟弟,除非作为交换条件让我换到一个没有老师是胆小的骗子的学校。只有修女恩格尔是个例外,她总是一片好心。”
他走到屋外,坐到旋转木马上,弗里格身边。他开口说话,但没有同时试着去和那双杏仁状的眼睛对视:他母亲渐渐好起来了。“这可是件好事儿。”弗里格说。路易斯想告诉他那个刚刚像脓疮一样爆发出来的真相,话都到了嘴边。还有谁比弗里格更让他信任,这有着善良心地而格外美的弗里格?弗里格不是天真无邪,而是拥有(像圣徒扬·贝尔希曼斯[48]那样的)法力,能平息所有包含恶意的冲动。但是,他听见自己说的是:
“一切都是我祖父的错,他也是我教父,按照长子习俗就得这样。是他把我母亲推下了楼梯,而且他相信没有别人看到,他可以不受惩罚地逃掉。但是住对面的皮罗恩女士正好在擦她家窗户,就在那一刻,她透过楼梯间的小圆窗户看到了那一幕。她不敢去找警察,因为我教父有不少关系要好的熟人,在刑事警官那儿也有。干出这种事儿来,不该让人狠狠报复一下吗?”
“应该用一把拨火钩把他的双腿打断。”弗里格说,真是正义的化身。
“或者在他喝的汤里下毒,每天加进去一点点,好让他的胃收缩起来,烧出小洞来。”
比特贝尔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他俩都没察觉到,他像猴子一样挂在旋转木马的一条支杆上。
“用羽扇豆的种子,”他说,“那样他就会变瘫了。”他们走进了修女伊梅尔达的花园里,但是没有找到羽扇豆。比特贝尔也不太清楚它们长什么样儿。在食堂,他们三个用彩色铅笔画德国地图。弗里格负责把北边涂成浅绿色,当然他画过了界,结果有着夏日晴空蓝的波罗的海的边缘看上去就像是起了蓝藻;路易斯把施瓦本的阿尔卑斯山区和克恩顿州涂成深棕色。修女亚当在路过的时候抚摸了一下弗里格的头发。她可以这么做。尽管弗里格属于我,她们还是可以惊羡地触碰他的。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要在瓦勒来到世间的那个孩子。如果是个女孩子,她就会和妈妈一起做些事儿。孩子会怎么来到世上呢?这件事儿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