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写了我们是使徒吗?”
“这个倒没写。”路易斯说,心里想着:说不定还是写了的。管家嬷嬷可有个充了电的海绵状大脑,什么都会捕捉到,什么都会吸收掉。就连米泽尔们,使徒们面对的魔鬼,那些尽管从不留下名字和任何痕迹但却无处不在的家伙,他们传出的任何动静也跑不掉。管家嬷嬷会感觉到他们的动静,他认定,但是米泽尔们自己呢,不,她发觉不了他们的。
“那本大书是什么样子的?”瓦尔杰问。他是弗里格的弟弟,小毛头中的一个,同弗里格一样有着榛子棕色,有时又泛出琥
“所有的事儿吗?”
“所有她们知道的事儿。她把这些物件都保存在她的办公室里,就在左边转角柜里。记录卡片啦,纸条啦,本子啦,纸盒子啦,都记满了讯息。”
蜘蛛网一样的丝线交织在学校上空,它们振动着将信号传递到城堡里去。
“所以每次看到管家嬷嬷,她总是在写些什么。”
“她把村里所有发生的事儿都记录下来了。”
共济会[36]说了算的地方。
书里还有一部分讲地理的,带有可以展开的地图折页。这部分标出了天主教辖区的边界和那些还要等着传教士去劝导人皈依的地区。直到两年前,我都挺渴望路易斯·塞涅夫能被派到奥里诺科河[37],或者,如果这个行不通的话,派到易洛魁[38]部落那儿去也成。
其中专门有一节讲到了犹太人,他们几乎不受控制地成群扩散,四处落地筑巢,在好莱坞,在填满钻石的安特卫普地下室。就像跳蚤下的蛋,爸爸说。
“但是耶稣也是一个犹太人啊。”弗里格说。
“不算真正的犹太人。”路易斯希望弗里格没有觉察出他的犹豫。
“所有的事儿?”
“所有的事儿。”
“可是她肯定没写哈尔贝克足球队一比四败给了瓦勒海姆队。”
“这个也写了。还有车祸,还有一匹马扭伤了踝关节,送报人工作四十周年,‘远走高飞’俱乐部骑自行车远行了250公里。”
“真不赖。”
“他之所以是个犹太人,是因为他父亲想让他受到鄙视和欺凌,他父亲是为了这个才选择了犹太种族的。”
“真不赖。”比特贝尔说。
修女萨普里斯蒂说,很多年前学校曾经接收过一个犹太男孩,他谎称自己是来自法赛那涅的一个普通学生。她揭穿了他,在他自以为没人注意而带着满脸说不出的仇恨用自己的犬牙嚼碎圣饼的时候。
“我们也被记在书里了吗?”冬迭南问。
“没有。所有和学生有关的事儿,管家嬷嬷都记到别的本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