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斯不可笑。”
“雷克斯会胜利的。”前面男人说。他用巨大的、肉乎乎的、泛红的手把方向盘转得像羽毛那么轻巧。
“霍尔斯特,往前看。”
“比利时要么变成雷克斯,要么就得死。”
“霍尔斯特,说够了吗?”
垫里沉得更深了。
“斯塔夫,我觉得我是在对一堵墙说话。”
在墓园里,伴有抽泣的女人们的黑色队伍在十字架之间四散开来,又在新挖出的坟墓前重新聚集。在那里,那位哀悼的女人在她黑色的面纱下那么响地嘶号出她的痛苦,周围站立的人都红了脸,相互推搡着。
“斯塔夫,你捣鼓那张雷克斯纸条,闹得真是无法无天了啊。我难道就这么把你教养大的吗?”
“不是你把我教养大的,是婆妈妈。”这样的话,爸爸是永远不敢说出口的。他也不会叫他母亲婆妈妈。在教父——他的父亲说话时,他是永远不会打断他的。
教父从皮包里抽出一管嗅上去有薄荷脑味道的细筒,拧松了些,插进了自己的鼻子里。他的眼里流出泪来。他哀叹道:“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上天的主啊,告诉我。我所做的都只是为了我的家人,我的孙辈,尤其是为路易斯好。”
最后那一段爸爸也听到了吗?就算听到了,他也没表现出什么来。霍尔斯特哼起了《蓝色多瑙河》,他的脚在加油踏板上敲着圆舞曲的拍子。所以德卡威才会这么摇摇晃晃吗?回头问问弗里格。
“斯塔夫。”
“是,父亲。”
“我这一辈子之所以能有点儿成就,我之所以被大家认可,不仅仅在菲利普斯·凡·德·艾尔萨斯兰,就连远在瓦勒另一边的最小的村子里,在任何有学校或者修道院的地方,我都被视作找对了位置做对了事儿的人,就是因为我嗅觉好。我一嗅到哪里可以做生意,我就下手。就为了这个,我才受到了尊敬,不论是作为商人,还是作为人。其实还不止这些。某种意义上,我
“……我还不就是单单为了你,我的接班人,才把生意经营得这么大,在整个西弗兰德都找不到竞争对手?”
“父亲,在整个西弗兰德再没有第二家批发商会经营学生用品了。”
“我不是说了吗,没有人能和我们竞争。”
墓园里落下了一群乌鸦。这些鸟儿拍打着翅膀,四处刨弄挖出的泥土。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用一把雨伞驱赶它们。
“斯塔夫,你为什么要让我在西弗兰德的所有修道院丢人?你放心好了,管家嬷嬷现在肯定会拿着电话不放。就连代因泽的迈利珂冷修道院的修女,都会听到她说,发生了件多么可笑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