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动问管家哥声,此是西门老爹家?”来昭道:“你是那里来?老爹已下世,有甚话说?”陶妈妈道:“累及管家进去禀声,是本县官媒人,名唤陶妈妈,奉衙内小老爹钧语,分付说咱宅内有位奶奶要嫁人,敬来说亲。”那来昭喝道:“你这婆子,好不近理!家老爹没年有余,止有两位奶奶守寡,并不嫁人。常言疾风,bao雨,不入寡妇之门。你这媒婆,有要没紧,走来胡撞甚亲事?还不走快着,惹后边奶奶知道,顿好打。”那陶妈妈笑道:“管家哥,常言官差吏差,来人不差。小老爹不使,敢来?嫁不嫁,起动进去禀声,好回话去。”来昭道:“也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少待片时,等进去。两位奶奶,位奶奶有哥儿,位奶奶无哥儿,不知是那位奶奶要嫁人?”陶妈妈道:“衙内小老爹说,清明那日郊外曾看见来,是面上有几点白麻子那位奶奶。”
来昭听,走到后边,如此这般告诉月娘说:“县中使个官媒人在外面。”倒把月娘吃惊,说:“家并没半个字儿迸出,外边人怎得晓?”来昭道:“曾在郊外,清明那日见来,说脸上有几个白麻子儿。”月娘便道:“莫不孟三姐也‘腊月里罗卜--动人心’?忽剌八要往前进嫁人?正是‘世间海水知深浅,惟有人心难忖量’”。面走到玉楼房中坐下,便问:“孟三娘,奴有件事儿来问你,外面有个保山媒人,说是县中小衙内,清明那日曾见你面,说你要往前进。端有此话?”看官听说,当时没巧不成话,自古姻缘着线牵。那日郊外,孟玉楼看见衙内生表人物,风流博浪,两家年甲多相仿佛,又会走马拈弓弄箭,彼此两情四目都有意,已在不言之表。但未知有妻子无妻子,口中不言,心内暗度:“男子汉已死,奴身边又无所出。虽故大娘有孩儿,到明日长大,各肉儿各疼。闪树倒无阴,竹篮儿打水。”又见月娘自有孝哥儿,心肠改变,不似往时,“不如往前进步,寻上个叶落归根之处,还只顾傻傻守些甚?到没担阁奴青春年少。”正在思慕之间,不想月娘进来说此话,正是清明郊外看见那个人,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羞愧,口里虽说:“大娘休听人胡说,奴并没此话。”不觉把脸来飞红,正是:
含羞对众休开口,理鬓无言只揾头。
月娘说:“此是各人心里事,奴也管不许多。”面叫来昭:“你请那保山进来。”来昭门首唤陶妈妈,进到后边见月娘,行毕礼数,坐下。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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