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说:“让他说吧,我的朋友里姆先生。我喜欢这种坦率直言。父王查理七世常说,真话病了;我自己以为真话死了,连忏悔师都没有找到哩!其实,科柏诺先生使我看清自己想错了(110)。”
(110)意即,其实真话并没有死。
于是,他亲切地把手放在科柏诺的肩头:
“您刚才说,雅各先生?……”
“如果叛乱像我设想的那样,陛下愿意也没用!”
路易十一说:“伙计,只要我的近卫兵去两大队,放一阵蛇形炮,整个那一堆贱民就报销了。”
袜商不顾威廉·里姆向他挤眉弄眼,似乎下了决心与国王顶撞:
“大王,瑞士兵也是出身贱民的。布尔戈尼公爵大人是个大贵族,他瞧不起这些贱货。在格朗松战役中,陛下,他高喊:‘炮手们,对准那些下流坯开炮呀!’他还以圣乔治的名义破口大骂。可是,司法官夏纳希塔耳手执大棒,率领他的平民百姓,向漂亮的公爵冲上去;同皮厚得像水牛一般的农民一遭遇,亮闪闪的布尔戈尼军队就碰得粉碎了,就跟玻璃遭到石头一击似的。当场许许多多骑士被小人之辈杀死了;布尔戈尼的最高位贵族夏多-吉戎先生也在一小片沼泽草地同他那高头大灰马一起被打死了。”
国王却说:“朋友,您说的是战役,现在这里是叛乱。我什么时候愿意皱皱眉头,就能够把他们收拾干净!”
奥利维埃看见国王决意要笑,甚至没法子惹他生气,只好嘟嘟囔囔出去奉旨行事了。
国王站起身来,走到窗口,突然异常激动地推开窗子,拍手叫道:
“噢,真的!内城天上一片红光。是典吏在燃烧。只能是这样。啊,我的好百姓!这么着,你们到底帮助我来粉碎领主制度啦!”
接着,他转向弗兰德尔人:“先生们,来看看这个。难道不是火光熊熊么?”
“是大火,”威廉·里姆说。
对方冷漠地驳道:
“可能吧,陛下。要是这样,那就是说,人民的时候还没有来到。”
威廉·里姆认为应该干预:
“科柏诺先生,跟您说话的是一位强大的君王。”
“我知道,”袜商郑重地说。
“哦!”科柏诺说,两眼突然闪亮,“这使我想起了焚烧丹伯库领主的房子。那边一定是发生了大规模叛乱。”
“您以为是这样,科柏诺先生?”路易十一的眼神几乎也像袜商一样显露出高兴:“难道不是难以抵挡么?”
“妈的,陛下!您的兵卒碰上去,也得损失好几支部队哩!”
“哼,我!那就不一样了,”国王说,“只要我愿意……”
袜商壮胆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