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您知道她的名字吗?”
“不知道,先生。我刚刚来。我只是猜想,涉及巫术吧?因为是教会法庭问案。”
我们的哲学家说:“得了吧!我们就要看见这些穿法袍的先生们
“大胖子的前面,那头野猪呢?”
“那是大理寺刑庭录事先生。”
“右首的那头鳄鱼?”
“特别御前状师菲利浦·娄利埃老爷。”
“左首,那头肥黑猫?”
般都愚蠢得叫人发笑。他夹杂在人群中。大家默然走着,摩肩接踵。有一道阴暗的长廊在司法宫里蜿蜒着,好像古老建筑的地下水道。人们在长廊里走走停停,走了老半天,非常乏味。然后,格兰古瓦走到了一扇低矮的房门。因为他长得高,眼睛从滚滚波动的人群头顶上看过去,看见那里面原来是审判厅。
大厅宽敞而阴暗,阴暗就愈显宽敞。这时正是薄暮。从尖拱窗户只能透入微弱的天光,还没有照到穹隆上就已经不见光芒了。穹隆上那雕花的木结构构成巨大方格,上面雕刻的无数人形似乎在黑暗中隐约跳动。已经在几处地方点燃了蜡烛,放在桌子上,照着伏案于文牍之中的录事们的脑袋。大厅的前半部为听众所占据;左边和右边都有身穿法院袍子的人坐在桌前;顶头的台子上有不少审判官,坐在后几排的,为黑暗所隐没。他们都板着脸,阴森森的。墙壁上到处是百合花图案(4)。还可以隐约看见审判官们头顶上有一幅巨大的耶稣像;到处长矛尖戟,烛光反射,尖端闪闪发光。
(4)百合花是法国王权的象征。
格兰古瓦向身边的一个人问道:“先生,那么多人坐在那儿,就跟开主教会议似的,怎么回事?”
那人答道:“先生,右首是大法庭评议官,左首是审问评议官;右首的老爷们穿黑袍,左首的老爷们穿红袍(5)。”
“教会法庭的国王代诉人雅各·夏莫吕老爷,同该庭的官儿们。”
格兰古瓦说:“嘿,这些大妙人在这儿干嘛呢?”
“他们在审判。”
“审判谁?看不见被告呀!”
“是个女人。您看不见的,她背冲着我们,人群把她遮住了。喏,您看见那堆戟兵,那里边挡着的就是她。”
(5)穿黑袍的是教士,穿红袍的是法官。
格兰古瓦又问:“他们上首,那个满头大汗的红袍大胖子是个什么玩艺儿?”
“是庭长先生。”
“他后面的那群绵羊呢?”格兰古瓦继续问。——前面已经说过,他是不喜欢法院的。这也许是因为在司法宫他的剧作遭受挫折以来他始终怀恨在心。
“他们是御前审议官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