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拉丁文,怪兽的牧人自己更怪(“怪兽”指那些钟,“牧人”指卡席莫多)。
却说,一四八二年的卡席莫多已经长大成人,经养父克洛德·弗罗洛的保举,当圣母院的敲钟人已经有年。而弗罗洛也经恩主路易·德·博蒙的保举,当上了若萨的副主教;博蒙则于一四七二年在吉约墨·夏提埃去世之后,经恩主奥利维埃·公鹿(由于上帝恩佑,他是路易十一的御前理发师)的保举,继任为巴黎主教。
卡席莫多就这样成了圣母院的钟夫。
岁月流逝,这个打钟人同主教堂结成了难以形容的难解难分的缘分。来历不明,兼以形体丑陋,这样的双重厄运使他永远与世隔绝,可怜的不幸人自幼就囚禁在这双重不可逾越的桎梏之中,已经习惯于对收养他而加以庇佑的宗教墙垣以外的世界一无所见。随着他成长发育,圣母院对于他,已经相继成为卵、巢、家、祖国、宇宙。
确实,在这个活东西和这座建筑物之间存在着某种先定的神秘和谐。还在童稚之年,当他歪歪倒倒、一蹦一跳,拖曳着身躯,在它的穹隆黑暗之中行走的时候,他那人脸兽躯就仿佛真是一条天然爬行动物,匍匐蠕动在罗曼式斗拱投下了那么许多希奇古怪阴影的、潮湿阴暗的石板地面上。
而后,当他第一次下意识地抓住钟楼上的绳索,吊在上面,把大钟摇响起来的时候,他的养父克洛德的感觉,就仿佛是看见有个孩子舌头终于松开了,开始说话了。
就这样,始终顺应主教堂的模式而渐渐发育成长,在主教堂里生活、睡觉,几乎足不出户,随时承受着它那神秘的压力,他终于酷似主教堂了,镶嵌在它里面,可以说已经成为它的一个组成部分了。他那躯体突出的一个个棱角——请允许我这样修辞——正好嵌合在这座建筑物凹进去的一个个角落里。他似乎不仅仅是它的住客,而且是它的天然内涵。差不多可以说,他以它为形状,正如蜗牛以其壳为形状。它是他的寓所、洞穴、躯壳。古老教堂和他之间本能上的息息相通,是那样深沉,有那么多的磁性亲和力、物质亲和力,使得他紧紧粘附于它,在某种程度上犹如乌龟之粘附于龟壳。凸凹不平的主教堂就是他的甲壳。
无需提醒读者,请诸位不要从字面上理解我们在这里不得不使用的修辞说法。使用这些,无非是表达一个人和一座建筑物之间奇特、匀称、直接、宛若同体的结合。同时也不必赘言,在这样长期、这样密切的共居之中,他对整个主教堂已经是多么熟悉。这座寓所也就是他自己所固有的。其中没有一个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