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快点!”王上用脚敲击酒桶,敲大鼓似的,“蓬蓬”响。他说:“快摸,快干快了!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只要听见一声铃响,就该你去代替假人。”
对克洛班的话,那一大帮子黑话分子大为喝彩。他们围着绞刑架站成一圈,毫不怜悯地哈哈大笑,于是格兰古瓦明白了:他使他们太高兴了,因而不能不对他们恐惧万分。所以,他再也没有任何希望,只能心存侥幸,指望自己被强迫干的那个可怕动作能够顺利做到。他决心冒险一试,当然难免先对他要偷的那个假人热诚祈祷一番,因为它或许比无赖汉们容易受感动哩。那无数的铃铛有着无数的小铜舌,在他看来,就像毒蛇张开大口,随时要嘶嘶发声,咬他。
他心中暗想:“啊!我的性命难道就取决于这些铃铛中间的任何一个稍稍抖动一下吗?”他合起双手,默祷:“啊,小铃铛呀!你别响!小铃铛呀,你别晃!小铃铛呀,你别颤抖!”
他再次企图打动特鲁伊甫:
“万一有风呢?”他问道。
汉。今后就只用揍你八天了。”
“上帝的肚子!我尽力而为吧。要是碰响了铃铛呢?”
“那就吊死你。听明白了吗?”
“一点也不明白,”格兰古瓦答道。
“你再听一遍。要你摸假人的衣袋,把他的钱包掏出来,只要有一声铃响,就把你吊死,明白了吗?”
“一样吊死你!”对方毫不犹豫地回答。
既然毫无退路,也没有缓刑,又滑不过去,他就毅然决然下了决心。他把右脚勾住左腿,踮起左脚,伸出一只胳臂。可是,正当他手指碰着假人的时候,只有一只脚支撑着的身子,在只有三条腿支撑着的小凳子上一晃;他下意识地想把假人拽住,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同时,只见那假人吃不住他手掌一推,打了个旋转,然后在两边支柱中间十分威严地摇来晃去,身上的无数铃铛也就要命似的响成了一片,震得格兰古瓦脑子发昏。
“该死!”他喊着摔下去,趴在地上像死了似的。
同时他也听见头顶上可怕的铃声轰响,乞丐恶魔般地哄堂大笑,还有特鲁伊甫的声
“是啰,”格兰古瓦说,“我明白了。还有呢?”
“你要是掏出钱包,我们听不见铃响,就收你为无赖汉,然后就连续揍你八天。现在你明白了吧?”
“不,陛下,还是不明白。能占到什么便宜呢?一种情况是吊死,另一种情况是挨揍……”
“还当无赖汉,”克洛班说,“当无赖汉!这还不上算么?揍你是为你好,让你经得起打。”
“太谢谢了,”诗人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