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做出这个承诺的话,”我父亲说,“至少我们希望你能坚持到底。人这一辈子,不能言而无信。”
我的心跳加快了。
最后这段蹩脚的训斥,是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给我首肯。
第二天一早,我和佩格就动身去纽约了。
我们花了天长地久才到,因为她坚持要用三十五迈这个既省油又爱国的速度开她那辆借来的车。不过,我并不在意路上花了多长时间。那种被拽回我心爱的地方的感觉——一个我没想到还会再次欢迎我的地方——那么让人开心,我不介意把这种感觉延长一些。对我来说,坐这辆车就像坐科尼岛的过山车一样刺激。一年多以来我从没这么兴奋过。兴奋,没错,但也很紧张。
有出息的人。”
不过,我父亲肯定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观点,因为他没有不依不饶。
平心而论,我觉得我父母之所以愿意考虑放我走,是因为他们厌倦我了。在他们看来,我本来就不应该住在他们家里——那的确是他们的家。我很久以前就应该从那栋房子里搬出来了——理想状况是先进大学校门,然后直接拐进婚姻的殿堂,给一切画上句号。我的背景文化并不欢迎孩子在脱离童年后还留在家里。(如此说来,我父母甚至在我小的时候都不太想让我待在他们身边,如果你想一想我在寄宿学校和夏令营里待了多长时间的话。)
我父亲只是想在同意这件事之前讥讽一下佩格姑姑罢了。
“我不信纽约对薇薇安会有什么好的影响,”他说,“我可不想看着我的女儿变成一个m;主党人。”
回到纽约之后,我能看到什么呢?
我能看到谁呢?
“你做了个很重要的决定,”我们刚一上路佩格就说,“你很棒,小不点儿。”
“你真的需要我回城里帮忙吗,佩格?”这
“这我倒是不担心,”说着佩格心满意足地露出了大大的微笑,“这件事我研究过了。他们不允许注册的m;主党人加入无z.府主义政党。”
这句话让我母亲笑了出来——为她鼓掌。
“我要去,”我说,“我已经快二十二岁了。克林顿没有什么让我留恋的。从现在起,我住哪儿应该由我自己来决定。”
“这有点过火了,薇薇安,”我母亲说,“你要到十月份才二十二岁,而且你这一辈子从没花过自己的钱。你一点都不懂这个世界是如何运作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能察觉出她对我语气中的坚决感到很开心。毕竟,我母亲是在马背上过了一辈子的女人,一直在应付各种坑坑坎坎。也许她觉得在生活的挑战和困难面前,女人就应该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