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就厌恶起了布伦达·弗雷泽。传言说她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姑娘——所以请你想象一下我觉得这件事有多迷人、多可怕,好吗?世界上最富有的姑娘会穿什么?我忍不住盯着她看,想把一切都搞清楚——我被她迷住了,即使我很不喜欢她。
布兰达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她有着深棕色的头发,身上堆着貂皮大衣,手上戴着一个差不多有栓剂那么大的订婚钻戒。在那些貂的死尸下面,黑色塔夫绸和蝴蝶结的数量多得让人目瞪口呆。看上去好像她要去参加舞会一样,或者刚从某个舞会上回来。她的脸上扑了过多的白粉,嘴唇鲜红鲜红的。她的秀发被卷成了密集的大波浪,她头上戴着一顶小小的黑色三角帽,帽子上有个简约的面纱(艾德娜以前经常轻蔑地称这东西为“小鸟窝在大山一样的头发边缘摇摇欲坠”)。我不是很能接受她的风
。
我为什么要听那个傻瓜的话呢?
因为我是个傻孩子,安吉拉,在那个年纪,连停车标说的话我都会听的。
所以,这就是为何在那个有着春日假象的美丽夜晚,我会与西莉亚·雷和亚瑟·沃森一起出门到闹市区去。
但后来我发现,不止有西莉亚和亚瑟。我们还与西莉亚不知怎么交到的新朋友共度了那个夜晚——布伦达·弗雷泽和海难·凯利。
安吉拉,你可能从来没听说过布伦达·弗雷泽和海难·凯利,至少我希望你没有。他们在年轻出名的时候获得了太多的关注。一九四一年那会儿,他们当了几分钟的著名夫妻。布伦达是个女继承人,刚刚进入社会;海难是个明星橄榄球员。八卦小报到处跟着他们。沃尔特·温切尔发明的那个让人非常反感的词“交际花”,就是用来形容布伦达的。
如果你纳闷这些精于世故的人在我的朋友西莉亚·雷身边做什么,那么我当时也是这个情况。但那晚过了没一会儿,我就把一切都弄明白了。显然,全纽约最著名的夫妻看过了《女孩之城》,很爱它,然后就把西莉亚变成了他们的小配件——跟他们脑袋一热买下敞篷跑车和钻石项链的意思差不多。很明显,他们已经一起玩闹了好几周。当然,这些我全都错过了,因为我跟安东尼如胶似漆。但看样子,西莉亚趁我没注意的时候,又给自己找了几个新的挚友。
当然了,我并不是在嫉妒。
我的意思是——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嫉妒了。
那天晚上,我们坐着海难·凯利奶油色的定制款豪华敞篷帕卡德四处闲逛。海难开车,布伦达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亚瑟和西莉亚坐在后排。西莉亚坐在我们两个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