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本杰明往门口扫了一眼,看到了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觉察出我在那里的。他没有停止演奏,表情也没有变化,但他却一直盯着我看。我也一直盯着他看——也许我是在寻求某种解释或某种指示,但他没有给我提供任何东西。我感觉自己被本杰明的凝视钉在了门口。他的眼神里有某种东西在说:“你休想踏进这间屋子半步。”
我不敢动弹,害怕会发出声音,让佩格和奥利芙注意到我的存在。我不想让她们感到尴尬,也不想让自己难堪。但当我感觉到这首歌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别无选择:我只能溜走,不然就会被发现。
我退出房间,轻轻地在身后关上了门——本杰明在快结束弹奏的时候还盯着我,眼睛一眨不眨,以确保在他弹下最后那个感伤的音符前,我已经乖乖地消失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待在时代广场一家通宵营业的小餐馆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才算安全。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别的什么地方。我不能回安东尼的公寓,而我还能感觉到本杰明那个凝视的威力,他警告着我不要越过那道门槛——现在不行,薇薇安。
我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点独自出门在城里晃悠过,我不愿承认自己有多害怕。我不知道离了西莉亚、安东尼或佩格的指引,我该做些什么。要知道,我还不是一个真正的纽约客,我依然只是个观光客。在你可以一个人驾驭这座城市之前,你都不算是真正的纽约客。
于是我就去了我能找到的最亮堂的地方,一个上了年纪、满面倦容的服务员不停地给我的咖啡续杯,一句评论或抱怨都没有。我看着一个水手和他的女朋友在我对面的雅座上吵架。他们两个人都喝醉了。他们吵架是因为一个叫米里亚姆的人,那个女孩对米里亚姆心存戒心,而那个水手在为米里亚姆说话。他们各自的立场都非常有说服力。我一会儿相信那个水手,一会儿相信那个女孩。我觉得我得先看看米里亚姆长什么样,才能判定这个水手是否有对他的心上人不忠。
佩格和奥利芙是同性恋吗?
但这是不可能的。佩格结过婚。而奥利芙……她是奥利芙啊。如果有无性生物这么个物种的话,那她就是了,奥利芙是用樟脑球做成的。但还有其他任何说法能解释为什么这两个中年妇女在黑暗中如此紧紧地相拥着,而本杰明还在为她们弹奏世界上最悲伤的情歌吗?
我知道那天她们吵架了,但吵完架之后要这样跟自己的秘书和好吗?我一生中没有太多生意上的事需要操心,但那个拥抱看起来并不公事公办。那看起来也并不像是会在两个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