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听谁把它喊出来过。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确好奇我那个颇有教养的老姑姑是从哪儿学会了这个词的——但我猜,如果你在堑壕战的前线照顾过受伤士兵的话,你大概什么都听过。
奥利芙手握发票站在那里。她很明显受到了侮辱,在一个向来爱发号施令的人身上看到这样的神情是很可怕的。她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眼里满含泪水。
在下一个瞬间,佩格的脸因为悔恨而阴沉了下来。
“奥利芙,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是个混蛋。”
票,那么他们可以花三美元坐楼上。”
“我们的观众也掏不起这个钱。”
“这样的话,或许他们就不再是我们的观众了,奥利芙。也许现在我们能拉拢一批新观众。也许这一次,我们能拉拢一批更高级的观众。”
“我们服务的不是上流阶层的人,”奥利芙说,“我们服务的是工薪阶层的人,这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哼,也许这个街区的工薪阶层想看一场有质量的剧呢,奥利芙,一辈子就看这么一次。也许他们不想被当成又穷又没品位的人看待。也许他们觉得多花点钱,看点好东西是值得的。你考虑过这个吗?”
她朝她的秘书迈了一步,但奥利芙摇了摇头,快步跑到后台去了。佩格追了过去。我们剩下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环视着彼此。就连空气都让人觉得死气沉沉、凛冽刺骨。
艾德娜
她们两个人已经为这件事吵了好几天,但当奥利芙在某天下午冲进彩排现场的时候,矛盾激化到了巅峰——那时佩格正在跟一个舞蹈演员讨论关于走位不明确的事,奥利芙打断了她——奥利芙宣布道:“我刚从打印店回来。印你要的那五千张新票面要花二百五十美元,我拒绝付这笔钱。”
佩格腾地转过身来,大喊道:“该死,奥利芙——我要付你多少钱,才能让你不再谈那操蛋的钱的事?”
整个剧场都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石化了,呆立在原地。
也许你记得,安吉拉,“操”这个字眼曾经在我们的社会中具有多大的威力——过去那会儿,人们和小孩子还不会在吃早饭前就把这个字说上十遍。的确,它曾经是个非常强有力的字眼。听它从一个有头有脸的女人嘴里说出来?史无前例。就连西莉亚都没说过这个字。甚至连比利都没说过这个字。(当然我是说过这个字的,但我只在安东尼哥哥的床上那个私密空间里才会说,而且仅仅是因为安东尼逼我说这个字,说完之后他才会跟我上床——每当我说这个字的时候,还是会脸红。)
但听别人把这个字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