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小心用针扎了一下她的脖子以回报她的坦诚。“抱歉!”我大叫了一声——至于这到底是因为用针扎到了她,还是因为我看上去像条发情的小狗,我也说不清。
艾德娜镇定地用手绢沾了沾脖子上的血迹,说道:“不用多想。这不是我第一次被扎,亲爱的,而且大概我罪有应得。但你听我说,亲爱的,因为我已经算是老古董了,而且我对生活略知一二。并不是我不赞同你对安东尼动情,看着年轻人坠入初恋是很快乐的事情。追着你心仪的男孩到处跑,就像你这样——是很美妙的。”
“嗯,他就像一场梦一样,艾德娜,”我说,“一场真实的梦。”
“他当然是了,亲爱的。他们一直都是。但我有一个建议。你可以跟那个活力四射的小伙子上床,可以在成名之后把他写进你的回忆录里,没问题,但有些事情你绝对不要做。”
我以为她会说“不要结婚”,或“不要把自己的肚子搞大”。
手上。我几乎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在剧院的工作上,因为说实在的,谁在乎呢?我觉得我还会出现在剧院,是因为安东尼每天都在那里,他每天都要花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排练,而我得见他。我只是想沐浴在他的光环里。我会像个荒诞至极的小傻瓜一样等着他完成每场排练,跟着他来来回回地往返化妆间,每当他想吃冷切牛舌黑麦三明治的时候就跑出去给他买。我对所有愿意听我唠叨的人吹嘘我有男朋友了,而且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与历史上众多愚蠢的年轻姑娘一样,我被爱情和欲念冲昏了头脑——更重要的是,我以为这些东西是安东尼·罗切拉发明的。
但某一天,在我为艾德娜量剧里要用的帽子的尺寸时,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一段对话。
她说:“你走神了。这不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那个颜色的丝带。”
“不是吗?”
但并不是这样。艾德娜有别的担忧。
“不要让它毁了这部剧。”她说。
“什么意思?”
“制作进入到这个阶段,薇薇安,我们全都要彼此依靠,相信对方能保持一定的判断力和专业度。可能看上去我们不过是在小打小闹而已
她摸了摸我们正在谈论的这条丝带,是猩红色的,然后问道:“你看这个是宝石绿吗?”
“我猜不是。”我回答说。
“是因为那个男孩吧,”艾德娜说道,“他把你的注意力都勾走了。”
我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他的确是。”我说。
艾德娜笑了,但她笑得饶有兴致。“你应该知道,亲爱的薇薇安,当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你看起来跟一条发情的小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