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议的是,这些东西我一点都不介意。相反,我从没想让她离开。如果在瓦萨的时候我有一个这么有意思的室友,也许我就会留在学校里了。在我看来,西莉亚·雷就是完美的化身。她就是纽约的浓缩精华——是复杂与神秘的辉煌混合体。只要能接近她,我愿意忍受任何肮脏与玷污。
不论如何,这样的起居安排对我们两个人来说似乎都相当合适:我可以接近她的魅力,而她则可以接近我的水池。
我从来没问过佩格姑姑同不同意这些事——西莉亚搬进了比利姑父的房间和我一起住,以及这个舞女似乎有意无限期地住在莉莉剧院里。现在回想起来,这似乎是很没有教养的表现,跟我的房东讲明这个安排是最起码的礼貌。但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顾不上讲礼貌——西莉亚当然也一样。所以我们就闷头向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没多想。
而且,我从来没真的因为西莉亚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而发愁过,因为我知道佩格姑姑的女佣伯纳黛特最终会把它收拾好的。伯纳黛特是个既安静又能干的人,她每周有六天的时间都会来莉莉剧院为所有人收拾烂摊子。她帮我们收拾厨房和厕所,给地板打蜡,还给我们做晚餐(这晚餐有时候我们会吃掉,有时候会无视,有时候会请十个事先没说要来的客人一起吃)。她还帮我们订日用品,几乎每天都会叫水管工过来,估计还做了一万件其他的事但却没收到过一句谢谢。除了以上所有这些之外,现在她还要收拾我和西莉亚·雷的烂摊子,这似乎不太公平。
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奥利芙对一个客人说:“伯纳黛特是爱尔兰人,没错。但她爱尔兰得不是很厉害,所以我们一直用着她。”
这就是那会儿人们会说的话,安吉拉。
不幸的是,关于伯纳黛特我只能记起这么多。
我之所以不记得任何关于伯纳黛特的独特细节,是因为那会儿我不怎么留意女佣。要知道,我太习惯她们的存在了。对我来说她们几乎是隐形的。我只希望能有人伺候我。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我这么自大这么幼稚呢?
因为我有钱。
我还没有在这里说过这句话,所以现在就赶紧扫清这个障碍吧:我有钱,安吉拉。我有钱,而且我被惯坏了。我是在大萧条时期长大的,没错,但这场危机并没有给我家带来任何迫在眉睫的影响。美元贬值的时候,我们从雇三个女佣,两个厨师,一个保姆,一个园丁和一个全职司机,变成了只雇两个女佣,一个厨师和一个兼职司机。所以说得好听点就是,我家的情况并没有让我们非得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