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特别的人。就是几个没准备带我回家见家长的男的。”
“什么样的男的?”
西莉亚躺回床上,点了根烟,把她整晚的经历都给我讲了一遍。她解释说她约了几个假冒黑帮分子的犹太男孩出去玩,结果他们遇上了几个正牌犹太黑帮分子。那几个冒牌货麻利儿跑掉了,而她则落到了一个哥们儿手里。那个哥们儿把她带到了布鲁克林,然后又叫了一辆豪华轿车把她送回了家。我被每一个细节迷住了。我们又在床上待了一个小时,听她——用她那让人难以忘却的沙哑嗓音——为我讲述西莉亚·雷,一个纽约舞女,生命中某个夜晚的全部细节。
我将它们视作甘泉,一饮而尽。
第二天,西莉亚的全部家当都迁徙到了我的套房里。现在她一管管的油彩和一罐罐的护肤霜把所有台面都占满了。她伊丽莎白·雅顿牌的瓶瓶罐罐跟赫莲娜牌的粉饼盒在比利姑父那高雅的书桌台上争夺着地盘。我的水池里到处都粘着她的头发。我的地板上立马就乱七八糟地堆满了胸罩、网眼袜、吊带袜和束身衣。(她的内衣多得惊人!我发誓,西莉亚·雷有办法让家居服都繁殖起来)。她那些用过的、被汗水浸透的汗垫像小老鼠一样藏在我的床底下。我一踩到她的镊子脚就会被扎破。
眨眼挡住了阳光,“谢谢你让我跟你一起睡这张床。他们给我的那张行军床太折磨人了。我受不了了。”
这会儿我本来还不确定西莉亚是否知道我的名字,所以在听到她柔情满满地喊我的小名“薇薇”后,我被快乐冲昏了头脑。
“没关系的,”我说,“你随时可以来这里睡。”
“真的吗?”她说,“太棒了。我今天就把东西都搬过来。”
呃,好吧。我猜现在我多了个室友。(不过我确实不介意。她能选中我,让我觉得很荣幸。)我想让这个既古怪又异乎寻常的瞬间尽可能延长一些,所以我壮着胆子跟她聊起了天。“我说,”我问道,“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她的自以为是真是让人震惊。她用我的毛巾擦口红,问都不问一句就把我的毛衣穿走了。我的枕套被西莉亚的睫毛膏蹭得全是黑印,被子也被她脸上扑的厚厚的粉染成了橘黄色。而且没什么东西是不会被这姑娘当烟灰缸使的——包括有一次她拿浴缸当烟灰缸使,那时候我还泡在里面。
不可
她似乎很惊讶我居然关心这个。
“埃尔摩洛哥,”她说,“我在那儿看见约翰·洛克菲勒了。”
“真的吗?”
“就属他最坏。他想跳舞,但我是跟其他人一块去的。”
“你跟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