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暂时跟我们住在一起——等她把事情都“捋顺了”就搬走。西莉亚之所以需要找个落脚的地方,是因为最近她被彩排俱乐部赶出来了——那是西五十三街上的一家女士旅馆,既体面又不贵,那个时候很多百老汇的舞者和女演员都住在那里。西莉亚丢了自己在彩排俱乐部的住处,是因为有人发现她带了一个男人回去。于是佩格把莉莉剧院的一个房间借给了西莉亚,临时救个急。
我感觉奥利芙并不赞同这个举措——但话说回来,奥利芙几乎不赞同佩格把任何东西免费提供给别人。但反正这次她给西莉亚的也不是什么宫殿。跟比利姑父这间虽然从没用过、但依旧装饰奢华的客房比起来,西莉亚那个位于走廊尽头的小房间寒酸得不得了。西莉亚的藏身地比工具间大不了多少,里面有一张行军床,和一点能让她把衣服乱扔在上面的空地。那间屋子里有一扇窗户,但那扇窗户对着一条又闷又臭的小巷。西莉亚的屋子里没有地毯,没有洗手池,没有镜子,没有衣柜,当然也没有我屋子里那种又大又气派的床。
以上种种大概解释了为什么在我住进莉莉剧院的第二晚,西莉亚也搬进了我的房间。她问都没问就搬进来了。关于这件事我们事先没进行任何讨论,它就这么发生了——而且还发生在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时间。我在纽约逗留的第二天,在凌晨到破晓之间的某个时间点,西莉亚晃晃悠悠地进了我的卧室,猛撞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叫醒,醉醺醺地说了一个词:
“挪开。”
于是我挪开了。我挪到了床的另一边,而她则一下子栽到了我的床垫上,强行霸占了我的枕头,把整床被子都裹在了她漂亮的身躯上,不一会儿就没有意识了。
啊,这真够刺激的!
实际上,这事把我刺激得再也睡不着了。我不敢动。一方面是因为我的枕头没了,而且现在我贴着墙,一点都不舒服。但更严重的问题是:当一个穿戴整齐的舞女醉醺醺地瘫倒在你的床上的时候,常规的做法是什么?不清楚。所以我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听她喘着粗气,闻着她发丝间的烟味和香水味,好奇到了早上,我们该如何应对那不可避免的尴尬局面。
七点左右,西莉亚终于醒了,那时候射进卧室的阳光已经刺眼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了。她自我陶醉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占了床上更多的地方。她脸上还带着妆,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不顾及影响的礼服。她太美了,看上去就像天使一样,径直顺着某个天堂夜总会的地洞落入了凡间。
“嗨,薇薇,”她边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