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都是这样,”“占星家”反驳道,“像一只站在半开着的门前的猫,进退两难。”
“我应该去现场吗?”
“您想看吗?”
“很想。”
然而,当他们穿过庄园的大门,埃尔多萨因感到胃部一阵痉挛,喉咙反起酸水。他几乎站不稳脚。在他的眼里,所有形状都罩上了一层乳状的薄雾。他的手臂像铸了铜似的沉重。他毫无意识地往前走;感到空气变成了玻璃一般,地面在脚下弯曲起伏,某些时刻,笔直的树木在他眼里变成了锯齿状。他疲惫地喘息,舌头干燥,徒劳地舔着干硬的嘴唇和燃烧的喉咙,唯有羞愧心支撑着他,让他没有倒下。
”
“那是粗人无法理解的事。他们把上帝都杀死了。但某一天,他们会在阳光下飞奔着喊道:‘我们爱上帝,我们需要上帝。’真是白痴!我无法理解他们怎么会把上帝杀死了。但我们将会让上帝复活……我们将创造出伟大的上帝……文明的象征……到时候,生活将变得彻底不同!”
“那假如一切都失败了呢?”
“没事儿……将会有另一个人……将会有另一个人来取代我的位置。事情就会那么发生。我们只需要期待想法在人们的想象中开花结果……当想法存在于大量的灵魂中时,美妙的事情将会发生。”
埃尔多萨因为自己的平静而惊讶。
当他再次微微睁开眼睛时,看见自己正跟着布纶堡沿着马车房的楼梯往下走。
“看见接生婆的男人”神情恍惚,头发蓬乱。腰带松垮地系在裤子上,白衬衣的一截儿像手帕的一角似的从裤门襟露了出来。他用拳头遮住嘴,大口打着哈欠。倦怠且心不在焉的目光与他杀人的意图毫不相符。漂亮的眼睛像巨大猛兽的眼睛那般严肃且难以捉摸,长长的睫毛将阴影投在少女般圆圆的脸蛋上。埃尔多萨因看着他,对方仿佛丝毫没留意他,而是沉浸在忘我的浮想中。接着,布纶堡愣愣地看向“占星家”,“占星家”对他点了点头,于是他打开挂锁,三个人走进了马车房。
巴尔素特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想要说话。布纶堡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头颅碰撞木板的声音在
他不再害怕,并再一次想起大使们的会议厅,他用充满恶意的目光看着迷惑的年迈外交官们,秃顶的脑袋,苍白的面孔,强硬且鬼祟的目光,于是,他无法抑制地大喊道:
“为了掐断那个畜生的脖子搞了那么多‘名堂’!”
“占星家”惊讶地看着他。
“您是因为紧张呢,还是说您像大象一样,会无缘无故地生气?”
“不,是因为我受不了这么多瞻前顾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