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有时候。难道您有时候不会想要做点善事吗?我想起了另一件事。我之所以跟您说这件事,是因为刚才您问我我的灵魂是什么样的。我想起来了。那是一年前。在一个星期六,凌晨两点。我记得自己当时很悲伤,走进了一间妓院。大厅里满是等候的人。突然,房间的门被打开,出现了一个女人……您想象一下……一个十六岁女孩圆圆的脸蛋儿……天蓝色的眼睛和少女般的笑容。她裹着绿色的睡袍,身材高挑……但她却长着一张少女般的脸蛋……她看了看周围……但已经来不及了;一个嘴唇乌黑、高大可怕的黑人站了起来,于是,让我们所有人都一度抱有憧憬的她在老鸨的怒视下悲哀地退回到房间里。”
埃尔多萨因暂停了一刻,然后,他用更清晰缓慢的声音接着说道:
“要知道……在妓院里等待是一件非常令人难堪的事。没有比在那里更悲哀的时刻了,周围满是苍白的脸庞,试图用虚伪且回避的笑容来掩饰可怕的性欲。还有更让人蒙羞的……很难描述……但时间在耳畔流逝,而你却不可避免地听见房间里面床的嘎吱声,接着是一阵沉默,再然后,是脸盆的声音……然
一样行动缓慢。他可以花两个小时的时间来穿衣服,仿佛他所有的行为都带着一种超乎寻常的优柔寡断。”
“那两个姐妹呢?”
“可怜的两姐妹竭尽所能……做针线活……其中一个在朋友家照顾一个患脑积水的男孩,他的脑袋比哈密瓜还要大。”
“真可怕!”
“我无法理解他们是如何习惯那一切的。正因如此,在拜访了他们之后,我感到非常有必要给他们一点儿希望……由于我能说会道,于是他们相信了我。他们全身心投入铜铸玫瑰花的制作中。”
“那是什么?”
埃尔多萨因跟她解释了他在发明方面的想法。最开始是在他刚结婚后不久,他想着发明点儿什么来致富。在那些夜晚,他的想象里充满了非同寻常的机器、转动着润滑齿轮的机械装置……
“所以您是个发明家?……”
“不……现在不是了……但在那个时候发明对我很重要。有一段时间我非常饥渴……对钱的极度饥渴……也许那时候的我有些疯狂……现在,我跟埃斯皮拉一家讲铜铸玫瑰花的事,并不是因为我对经济收益感兴趣,而是想让他们看到希望,想亲眼看见可怜的女孩们梦想着能穿上丝绸连衣裙,能找到一个像模像样的男朋友,能拥有一辆轿车停在她们永远不会拥有的别墅门前。此刻,我十分确定他们相信了我所说的每一个字。”
“您一直都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