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这样一次旅行,这次短促的旅行遇上的天气再
好不过了所以格外愉快。今年海水浴季节可能很不
错。大家都希望先生在今年夏天来这里小住。
“我再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奉告了”,云云。
要想明白这些话使我震动到什么程度,就必须回过头想想我提出的有关阿尔贝蒂娜的问题并非次要的,无所谓的问题,并非鸡毛蒜皮的问题,并非我们实际上经常互相询问的有关我们以外的所有的问题,象这样互相询问我们可以在思想不受影响的情况下去痛苦、谎言、罪恶和死亡当中漫步。不,那是有关阿尔贝蒂娜的最本质的问题:她究竟是什么人?她想了些什么?她爱好什么?她对我撒过谎吗?我和她的共同生活是否和斯万与奥黛特的共同生活同样可悲?埃梅的回答尽管不是一般性的而是对个别问题的回答——正因为如此——这回答所触及的才真正是阿尔贝蒂娜和我内心最深处的东西。
道走进来,不过阿小姐进来时总叫我把淋浴室的门
开着,说她在等一个朋友,可是和我说话的这个人
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人无法对我说得更详细了,
因为她已记不大清楚,“过了这么长时间这很容易理
解。”再说这人也没有设法去了解,因为她很谨慎,
透过出现在我眼前的阿尔贝蒂娜偕灰衣女人经过小巷去淋浴场的情景,我终于对她过去这段经历有了一鳞半爪的了解,这段经历比起我在我记忆里或在阿尔贝蒂娜的眼神里看到的令我觳觫的经历,其神秘和可怕的程度似乎毫不逊色。换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恐怕都会认为这些零碎的情节毫无意义,阿尔贝蒂娜既然死了,我也就不可能让她亲自驳回这些情节而这种无能为力几乎就等于某种可能性了。不过这些情节即使确凿无误,即使她自己也已供认不讳,阿尔贝蒂娜的错误(无论她出于良知认为那些事无辜抑或应当受到谴责,也无论她出于*欲认为那些事趣味无穷抑或平淡乏味)恐怕很可能不会使她象我一样感到无法表达的极度憎恶。我自己呢,借助我和女人的恋爱经历,尽管这些女人对阿尔贝蒂娜来说不一定是一回事,我也能够多少猜出一些她的感受。的确,一想到她象我过去那样欲壑难填,象我过去对她
而且那样对她有利,因为阿小姐让她赚了很多钱。得
知她死了时这人打心眼里受到了触动。这么年轻就
夭亡的确对她和她的亲属都是很大的不幸。我等着
先生的命令,不知我是否能离开巴尔贝克,我想我
在那里也得不到更多的东西了。我还要感谢先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