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那些日子,他直俯身在贡比涅森林地图上,仿佛那是张爱情国地图,身边全是比埃尔丰城堡照片。她有可能回来日子到,他就又把火车时刻表打开,计算她可能乘哪班,而如果在那边多耽搁些时间,又还有哪几班可乘。他呆在家里不出门,唯恐来电报时不在家,天黑也不睡觉,怕她乘末班车回来,为给他来个意外而在半夜里来看他。正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在按门铃,可是很久没人去开,他想把门房叫醒,同时到窗口去叫奥黛特(如果是她话),因为哪怕他亲自下楼嘱咐他们十次,他们还是可能对她说他不在家。原来是个仆人回家。他听到马路上马车不停地飞驰过去,这他以前是从来没有注意过。他只听得每辆车从远处过来,越来越近,驶过他门口而不停下,带着不是属于他信息奔向远处。他等整整夜,毫无结果,原来维尔迪兰夫妇他们提前回来,奥黛特打中午就回到巴黎;她不想通知他;不知干点什好,就独自人上戏院看戏,这会儿早就回家上床睡着。
她连想都没有想他。象这样连斯万存在都忘却时刻对奥黛特却更有好处,这比她全部风情更有助于把他心系住。因为这样斯万就生活在如此强烈痛苦激动之中,就象那晚他在维尔迪兰家没能见着她,找她找整夜样,结果促使他爱情在他心中萌生开花。童年在贡布雷时,有过些幸福白天,忘痛苦,而这些痛苦之情直到晚间才又回来。斯万不曾有过这样白天,他白天不是在奥黛特身边过;有时他想,让个这漂亮女人在巴黎单独出去未免太不谨慎,这就跟把只装满珠宝盒子摆在马路中央样。因此他对所有行人都感到愤慨,把他们全都看成是小偷。然而他们面貌是集体,也是无形,他怎也想象不出来,所以也就激不起他醋意。斯万绞尽脑汁,累得用手揉揉眼睛,叫道:“老天保佑!”人们在殚思竭虑来弄清外部世界现实性或者灵魂不朽性这样问题以后,总是要求助于老天爷来缓解缓解疲惫不堪脑子。然而对不在身边那个女人思念跟斯万生活中再平常不过行动——吃饭、收信、上街、上床睡觉,通过由于这些动作都是在她不在场情况下进行这种遗憾之情而不可分离地连结在起,就跟玛格丽特-德-奥地利在为纪念她丈夫美男子菲利贝而修建勃鲁教堂①中,为表示对他怀念,到处都把他们两人姓名开头字母交织在起刻下来样。有些日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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