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坑里拉出来，把她带到高贵些、纯洁些
环境中去。但是人忍耐总是有限度，
忍耐也已经到头
，”他说，仿佛要把奥黛特从这挖苦人嘲讽人环境中解救出来这个使命产生已经为时已久，而并不是仅仅几分钟以前事情似，仿佛他赋予自己以这样
个使命，并不是在他认为那些挖苦嘲讽话可能以他为对象，而且旨在把奥黛特从他身边拉走那个时刻才开始似。
他看到钢琴家准备演奏《月光奏鸣曲》，看到维尔迪兰夫人害怕贝多芬音乐可能刺激她神经时装出那副嘴脸。
“笨蛋！骗人精！”他高声叫道，“这还叫什
热爱艺术！”她会在奥黛特面前巧妙地说福什维尔好话（就跟她从前时常说他好话样），然后对她说：“您在您身边给福什维尔先生腾点地方好吗？”“在黑暗中！这拉纤人！这皮条客！”“拉皮条”——他也把那种催对男女默默地坐下，起遐想，相对而视，拉起手来音乐叫做“拉皮条”。他觉得柏拉图、博叙埃①以及法国老式教育对待各种艺术严峻态度不无道理——
①博叙埃（1627-1704）：法国作家、宣道者。
总而言之，维尔迪兰家那种生活，原来被他称之为“真正生活”，现在在他心目中成再糟也不过生活；他们那个小核心成最次最次社交场所。他说：“点儿也不错，那是社会阶梯中最低层，是但丁《神曲》中最低下那个境界。毫无疑问，但丁那段令人敬畏话就是针对维尔迪兰夫妇！说来说去，上流社会那些人，尽管不无可以指责地方，却跟这帮流氓不样，当他们拒绝结识这伙，不屑于玷污自己指头去碰他们时候，还是很明智。圣日耳曼区那句箴言Nolimetangere（不要摸）①是何等富有真知灼见！”他这时早就离开布洛尼林园小径，差不多已经到家，然而他还没有从痛苦中醒悟过来，还没有从言不由衷醉狂中清醒过来，他说话时那种不真实语调和造作铿锵还在不时加强他这种醉狂，他依然还在夜沉寂中滔滔不绝地慷慨陈词：“上流社会人们也有他们缺点，这比谁都看得清楚，然而他们毕竟还是有所不为。交往过个时髦女子远不是完美无缺，然而她骨子里还是有细腻感情，所作所为讲求正直，不管出现什情况，她都不会背叛你，这就足以在她跟维尔迪兰这个泼妇之间划出道不可逾越鸿沟。维尔迪兰！这是怎样姓氏②！嘿！他们简直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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