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娅·E——就是当初在艺术课教室里说我是露丝“自然而然的继任”的那个——我跟她不好也不坏,但她跟要好的一群人一起去了多塞特。还有哈利,我差点跟他做爱的那个男生,我听说他去了威尔士。但我们这帮人都待在一道。一旦我们想念谁,大可以告诉自己,没有什么阻止我们去看望他们。我们跟艾米丽小姐上了那么多地图课,然而直到如今我们对于某地距离多远、去那里到底易还是难,根本没有真正的概念。我们说要请老生出门旅行的时候让我们顺路搭车,再不然我们就得赶紧学会开车,那样的话,我们什么时候高兴就可以什么时候去看他们了。
当然,实际上,尤其在最初那几个月里,我们甚至极少跨出农舍的范围。我们甚至不会去周边的乡间散步,也不到附近的村庄去溜达。我认为准确地说我们并不是害怕。我们都知道,如果我们溜走,也没人会阻止,只要我们当天能返回,在凯佛斯的管理簿上登记一下就成。我们到达的那年夏天,时常看到老生整理背包行囊,出门一待就是两三天,在我们看来他们那种无所谓的样子简直吓人。我们满怀震惊地观察他们,心里暗想不知到了明年夏天,我们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当然,我们也是一样,但在最初的那些日子里,这看起来几乎不可能。你得记得,到这时为止我们根本都没有迈出过黑尔舍姆地界范围之外过,我们纯粹是不知所措。如果你跟我说一年之后,我将养成一个人长久漫步的习惯,甚至还要开始学开车,我肯定会觉得你是疯了。
那个阳光很好的日子,小客车将我们放在庄院门前,然后绕过池塘,消失在上坡路上的时候,连露丝都显得怯生生的。我们看到远处的山影,会想起黑尔舍姆远处那些延绵的小山,但我们觉得这些山有古怪,不对劲,就好像你给朋友画像,画得颇像样,但又不大像,纸上那张脸让你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但不管怎么说,那时是夏天,还不是几个月后农舍的那副样子,到处是结冰的水洼,坎坷的地面冻得生硬。当时这里看起来美丽舒适,到处都是疯长的荒草——我们没见过这种样子。我们挤在一起站着,一共八个人,看着凯佛斯在庄院里进进出处,时时等待着他来对我们说话。可他并没有,我们只能听到他心烦意乱地嘟囔,抱怨早已住进来的学生。有一次,当他去车里拿东西的时候,眼神阴郁地瞥了我们一眼,然后就回到庄院里去了,并且关上了房门。
可是没过多久,那些看着我们无助的样子暗中取乐的老生——第二年我们也会表现得跟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