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或这地方是谁管理,农舍跟外面更大的世界又是怎样的关系。那时候,我们都不想这些事。
农舍是几年前破产的一个农场遗留下来的。有座旧庄院,周围有谷仓、牲畜棚、外围屋舍,等等,都被改造成了我们住的地方。还有一些建筑,通常位置偏远的,都快要倒塌了,我们也用不大上,可是却感到仿佛负有一定责任——主要是为了凯佛斯的缘故。凯佛斯是个牢骚满腹的老头儿,他每星期开着一辆沾满泥巴的小货车,来两到三趟,查看查看。他不大喜欢跟我们讲话,他到处溜达,一边叹气摇头很倒胃口的样子,仿佛表示我们做得远远不够,没把这地方搞好。可他从来也没说清楚,到底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刚刚到的时候,他曾经给我们列过一张表,注明了我们要做的杂事,而那些早已在这里的学生——汉娜管他们叫“老生”——已经早就形成了一套值日体系,我们一丝不苟地继续执行值日。其余真的没什么我们可以做的,只是报告下水道漏水,再就是水泛上来要拖干净。
那座旧庄院——就是农舍的核心部位——有几个壁炉,我们可以从外面的谷仓里搬劈好的木柴进来烧了取暖。除此之外,我们就得将就着用那种巨大笨重的取暖器。取暖器的问题是需要烧煤气罐,但除非天气实在太冷,要不然凯佛斯不会多送煤气来。我们一再请求他多给我们留些煤气,但他总是阴郁地摇头,仿佛我们一定会滥用,或者会引发爆炸。因此我记得很多时候都感觉很冷,只有夏季那几个月例外。我们得身穿两件甚至三件套衫才能待得住,牛仔裤冰凉僵硬。有时候我们整天都穿着雨靴,所经之处在房间里留下一道道泥泞和潮湿的足迹。凯佛斯看到这些又会大摇其头,但当我们问他还有什么要我们做的没有,虽然地板脏成那副样子,他却也不说。
我现在说起来仿佛情况挺糟糕,但我们大家都一点也不介意这些不便——这都属于农舍生活的乐趣之一。可是如果我们实话实说,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尤其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心底里都得承认曾经很想念那些导师。我们中有几位,甚至有段时间曾经想把凯佛斯当成是某种导师,可他根本不吃我们这一套。当他开着小货车来的时候,你上前去跟他问好,他却像看神经病一样瞪着你。但关于这种事,导师们曾经一遍又一遍跟我们讲过:说一出了黑尔舍姆,就再也没有导师了,我们得互相照顾。总的来说,我得承认黑尔舍姆在这方面让我们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我在黑尔舍姆交往密切的大多数学生那年夏天都到了农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