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胆子跟你说,先生。”
但是,就在她说这话的时候,这位年轻女人——比特丽丝那天就是个年轻女人——已经在他身旁蹲下来,两人的胳膊碰了一下,她迎着他的目光,充满信任地微微一笑。
“如果看到它就要遭厄运的话,”埃克索说,“让我从路上跑过来,就为了看一眼,又是出于什么好心呢?”
“哎呀,你又不会遭厄运,先生!
索能做成什么事呢?
他又想起了那位头发灰白的士兵,还有他在桥上的那个小动作。就在他那位粗壮的同事一边叫喊一边拉扯维斯坦的头发时,这位头发灰白的士兵略微抬起了胳膊,手指几乎已经做出了指点的姿势,批评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这时他的胳膊又放了下来。那一刻灰发士兵的心理感受,埃克索当时就明白了。后来士兵对比特丽丝说话特别温和,埃克索很感谢他。他记得,比特丽丝站在桥头时,表情庄重、警觉,后来却变得喜悦、柔和,那才是他最珍爱的模样。那画面让他心动,同时又让他害怕。一个陌生人——还是个有潜在危险的陌生人——只要说几句和善的话,她就欣然释怀,又对世界充满了信任。这想法让他不安,他一时冲动,想用手轻轻抚摸身旁比特丽丝的肩头。可她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她对他如此宝贵,这不也是个原因吗?这么多年熬过来,她不是也没有受过重大伤害吗?
“那不可能是迷迭香,先生,”他想起比特丽丝急切地这样对他说。他蹲着,一只膝盖跪在地上,因为那天天气很好,地上是干的。比特丽丝肯定一直站在他身后,因为他还记得,他用双手分开地上的杂草时,她的影子就落在他面前的地面上。“那不可能是迷迭香,先生。谁见过有这样黄色花朵的迷迭香呢?”
“那就是我把名字搞错了,姑娘,”埃克索说道。“但是,我肯定这花很常见,不会有什么害处。”
“可你真的很懂植物吗,先生?这儿野生的东西,我母亲都教过我,但我们眼前的这种东西,我却不熟悉。”
“那么,它也许是刚刚从异乡来到这里的一种植物。为什么这么紧张呢,姑娘?”
“我很紧张,先生,是因为这有可能是我从小就害怕的一种野草。”
“为什么要害怕野草呢,除非有毒,那你不去碰它就好啦。但是,你呀,自己拿手去摸,现在还要我也去摸!”
“哎呀,没有毒,先生!至少没有你说的那种毒。但是,我母亲有一次详细地描述过一种植物,她警告说,年轻女孩子在石楠丛里看到这种植物,就会遭遇厄运。”
“什么样的厄运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