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先生?”
“史蒂文斯,你知道就在我们坐在这里闲话的同时正在发生什么吗?距我们只有几码之外的地方正在发生什么吗?就在那个房间里——我并不需要你来证实——英国的首相和德国的大使此刻正共处一室。爵爷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能促成这样的会谈,而他相信——衷心地相信——他这是在做一件高尚的好事,善莫大焉。你可知道爵爷今晚为什么会将这几位大人物邀请到这里吗?你可知道有什么样的事情正在这里发生吗,史蒂文斯?”
“恐怕我并不知道,先生。”
“恐怕你并不知道。告诉我,史蒂文斯,难道你根本就不关心吗?你就不好奇吗?老
“这样就好些了,”卡迪纳尔先生道。“听我说,史蒂文斯,我猜想首相[2]现在就在会客室里吧,是不是?”
“首相吗,先生?”
“哦,没关系,你不必告诉我的。我很理解你的位置相当微妙。”卡迪纳尔先生长叹一声,厌倦地看了一眼散置在书桌上的稿件。然后他说:
“我应该都无须向你说明我对爵爷怀有的是种什么样的感情,是不是,史蒂文斯?我是说,他对我来说一直就是我的另一位父亲。我都无须向你说明,史蒂文斯。”
“是的,先生。”
”
“我说,史蒂文斯,你在这儿过得好吗?”
“非常之好,谢谢您,先生,”我说着,轻轻一笑。
“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有点累吧,也许,不过我身体很好,谢谢您,先生。”
“我对他关切备至。”
“是的,先生。”
“我知道你也一样。对他关切备至。是不是,史蒂文斯?”
“的确如此,先生。”
“那就好。这么一来我们也就知道彼此的立场了。可是我们必须面对现实。爵爷正身处险境。而且我眼看着他越陷越深,不瞒你说,我真是忧心忡忡。他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你知道吗,史蒂文斯?”
“既然如此,你就该坐下来。不管怎么说,我刚才也说了,咱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所以我真是应该跟你以诚相待。你无疑也该猜到了,今晚我到这儿来并非纯粹是出于凑巧。是有人向我通风报信的,你知道。关于今晚这儿将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在此刻,就在门厅的那一侧。”
“是的,先生。”
“我真心希望你能坐下来,史蒂文斯。希望咱们能像朋友那样说说话,你站在那里端着那个该死的托盘就像是随时都打算走开似的。”
“对不起,先生。”
我把托盘放下,在卡迪纳尔先生指给我的那把扶手椅上坐下——以一种谦恭得体的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