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琴给我听。拉些你在独奏会上拉的曲子。”
她指了指端正地摆放在屋子中央的一把光亮的直椅,蒂博尔坐下来,拿出琴。那女的则在一扇大窗户前坐下,整个人侧对着蒂博尔,
的是迷惑。
“瞧,”那女的说道,“我这么说你一定很生气。可我想帮你。要是你决定想谈一谈,我就住在那里。怡东酒店。”
这家全城最好的酒店坐落在广场的另一头,与咖啡店相对。那女的微笑着指给蒂博尔看,然后迈步朝酒店走去。蒂博尔一直看着她,快到中央喷泉时,那女的突然转过身来,惊起一群鸽子。她朝蒂博尔挥挥手才继续往前走。
*
接下来的两天,这次会面在蒂博尔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又想起当他那么自豪地说出彼得罗维奇的名字时她嘴角的冷笑,心里的怒火又烧了起来。回想那时的情景,蒂博尔知道他并不是为他旧日的老师感到生气,而是他已经习惯认为彼得罗维奇这个名字一定会产生效果,他可以依靠彼得罗维奇这个名字得到关注和尊敬:换句话说,他把这个名字当作向世人炫耀的证书。让他感到如此不安的是这个证书也许并不像他原来想的那么有分量。
他还念念不忘那女的临别时的邀请。当他坐在广场上时,他的视线不时游移到广场的另一端,怡东酒店的大门口,出租车和豪华轿车在门口不停地迎来送往。
终于,那次会面后的第三天,蒂博尔穿过广场,走进酒店的大理石大堂,请前台拨打那女人的分机号。前台拨通电话,问蒂博尔名字,说了几句以后就把话筒递给他。
“对不起,”蒂博尔听见那女人的声音说。“那天我忘了问你的名字,一下子没想起来你是谁。可我当然没有忘记你。其实我一直在想你。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但是要知道,我们得把这事给做对了。你带着琴吗?没有,当然没有了。你一个小时以后再过来吧,一个小时整,到时把琴带上。我在这里等你。”
当蒂博尔带着乐器回到怡东酒店时,前台马上把电梯指给他看,告诉他麦科马克小姐在等他。
想到在大下午进她的房间,蒂博尔觉得很不好意思,好在麦科马克小姐的房间是一间大套房,卧室锁着,看不见。高大的落地窗外装有两扇木质遮阳板,此时打开着,所以蕾丝窗帘随风摇摆。蒂博尔发现走到阳台上就可以俯视广场。房间里粗糙的石墙和深色的木地板,感觉非常朴素,只有花、垫子和古典式家具作为装饰。相反,女主人穿着T恤衫、田径裤和运动鞋,像刚跑步回来。她什么招待也没有——没有茶也没有咖啡——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