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痛楚,不知打击从何而来。
一天伊始,我们俩相聚在她孩子的育儿室,叫醒他,给他穿衣服,收拾好,喂他,哄他,教他说话。最后,我们离开孩子,坐下干自己的事。我们学了很多东西,但上帝知道这是什么学问,里面什么都有可又没有任何确定的东西。我们读书,互相讲述自己的印象,抛下书本转向音乐,几小时就不知不觉飞走了。晚上,Б.经常来,他是阿列克桑德拉·米哈伊洛夫娜的朋友,莱奥塔尔夫人也来。我们经常开始最激烈、最热切的谈话,谈艺术,谈我们在圈子里耳闻的生活,谈现实、理想、过去和未来,我们一直坐到午夜以后。我竭尽全力地听着,与其他人一道热情燃烧,一道说笑或感受触动,也正是这样,我了解到有关我父亲和我童年时的所有详情。与此同时,我也在成长。他们为我雇请了教师,没有阿列克桑德拉·米哈伊洛夫娜,我从他们那里就什么都学不到。跟地理老师在一起时,他让我在地图上找城市和河流,我简直是个瞎子。而跟着阿列克桑德拉·米哈伊洛夫娜一起时,我们就像是开赴那样的旅行,去过那样的国家,看到那么多奇景,经历过那么多的欣喜、那么多奇妙的时刻,彼此的热忱那么强烈,以至于她读的书最后完全不够用了:我们不得不开始读新书。很快,我就能自己指给我的地理老师看了,尽管必须为他说句公道话,在对某个城市的经纬度、其中几千几百甚至几十个居民的全面而准确的认识上,他最终保持了自己的优势。历史老师得到的薪金也特别好;但是,等他离开后,我就跟阿列克桑德拉·米哈伊洛夫娜用自己的方式学习历史:我们拿起书本,有时会读到深夜,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阿列克桑德拉·米哈伊洛夫娜在读,因为是她掌握字句的审查。这种阅读之后,我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兴奋。我们两人都充满生气,就像自己成了主人公。当然,从字里行间读到的比字行里写的更多。除此之外,阿列克桑德拉·米哈伊洛夫娜讲得也很出色,就像我们读到的一切都是她身上发生的一样。但就这样吧,哪怕很可笑呢,我们激情燃烧,一直待到午夜以后,我——一个小孩子,她——一颗受尽伤害的心,曾那样痛苦地忍受着生活!我知道,她就像在我身边休息。我记得,有时候当我望着她,奇怪地陷入沉思,猜想着;而在我真正开始生活之前,我已经猜想到了生活中的许许多多。
终于我满十三岁了。与此同时,阿列克桑德拉·米哈伊洛夫娜的健康状况越来越差。她变得更易受刺激,她那种绝望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