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此外,尽管从第一句话开始我就没明白他的意思,但我隐隐约约感觉到我对不起妈妈。惊恐与惧怕向我袭来,一阵怀疑潜入内心。当时他,见我又是哭,又是委屈难过,便开始安慰我,用袖子为我擦去泪水,叫我不要哭,但我们两人默默坐了一段时间;他皱着眉头,好像在反复考虑着什么,然后他又开始跟我说话;但无论我如何集中注意力,无论他说什么,我都觉得极其不清楚。凭着这次交谈中至今我仍记得的某些话,我得出结论,他在向我解释他是谁,他是个多么伟大的艺术家,任何人都不理解他,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我还记得,在问过我是否明白,当然,也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后,他让我重复:他有才华吗?我回答:“有才华。”对此他轻轻笑了几声,因为可能最后他自己也觉得可笑,他竟然跟我说起一个对他来说如此严肃的话题。我们的谈话被卡尔·费奥多雷奇的到来所打断,随即我笑了,完全快活起来,因为当时爸爸指着他,对我说:
“可是卡尔·费奥多雷奇连一个戈比的才华都没有。”
这个卡尔·费奥多罗维奇是个非常有趣的人物。我在那段时期见过的人很少,以至于我永远无法忘记他。现在我对他的印象是:他是德国人,姓梅耶尔,生于德国,怀着加入彼得堡芭蕾舞团的强烈愿望来到俄罗斯。但他的舞技很差,甚至都不能收他做群舞演员,只能在剧院里做配角。他扮演了福丁布拉斯的随从中各种不说话的角色,或者维罗纳的众骑士之一,这些人齐刷刷地,为数二十人,举起硬纸板做的短剑,高呼:“为国王而死!”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世界上没有一个演员像这位卡尔·费奥多雷奇那样,如此热忱地忠实于自己的角色。他一生中最糟糕的不幸和痛楚是他没能进入芭蕾舞团。他将芭蕾艺术置于其他所有艺术之上,从某一点上看,他依恋它,就像爸爸对待小提琴那样。他们还在剧院工作时,他就跟爸爸交了朋友,从那以后这位退休的群舞演员一直没离开他。两人经常见面,两人都哀叹自己命运不济,不被人认可。德国人是世界上最敏感、最温柔的人,对我的继父怀有最真诚、最无私的友谊;但是父亲,好像不是特别倾情于他,只是在熟人之中容忍他,因为也没什么别人。此外,爸爸以其自身的排他性,无论如何无法理解芭蕾——也是一门艺术,这让可怜的德国人气得快哭了。爸爸知道他这根脆弱的弦,就总是去触碰它,当可怜的卡尔·费奥多罗维奇情绪激动,发起脾气,提出反证的时候,爸爸就嘲笑他。我从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