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很笨。我的感觉渠道全部堵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体里已经没有生命力在流动。我把自己存在的意义局限于和马里奥的婚姻生活,依顺他精心建立的习惯生活,这是多么可怕的错误。把自己的意义建立在他的欣赏、热情之上,在他越来越富有成果的生活之上,这是多么可怕的错误。尤其是我相信,离开他我就无法生活,这是多么严重的错误。但实际上,很长时间以来我都无法确信,和他在一起时,我是活着的。比如在我的抚摸下,他皮肤的激情在哪里,他嘴唇的热度在哪里?如果这样追问下去——我一直避免这样做——我就不得不承认:在最近几年,我的身体一直在容纳,在被动接受。只有在一些偶然的时刻,纯属巧合,我才有一些存在感:我偶然见到或者重新见到一些人,他们很关注我,赞美我的天分、智慧,有时候会带着欣赏,抚摸一下我的手;在街上偶遇一个之前的同事,激动地欢呼一声;和马里奥的一个朋友在一起聊得起劲,或保持沉默,他让我明白,他首先愿意和我做朋友,我丈夫是其次;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关注,在很多场合都发生过,似是而非,很暧昧,如果我愿意在合适的机会,找到合适的借口打一个电话,那结果就不可预料,无论有没有发生什么,都会让人心惊肉跳。
当马里奥告诉我,他想离开我,也许我应该从这里开始。我应该基于这个事实而采取行动:一个迷人的男人,几乎是个陌生人,一个偶然出现的男人,有待探索的“也许”,却让人很愉快,可以带来意义感。我们就这么说吧,那就像一股泄漏的汽油味,城市里一棵法国梧桐树灰色的树干。那种强烈的愉悦感、忐忑的期待永远固定在邂逅的地方。但同时马里奥身上的任何东西,都不再拥有那种让人心动的力量。每个动作都放在正确的地方,在稳稳当当的网子里,没有废料,也没有过度。如果我基于这一点,从秘密的激情出发,也许我就会明白他为什么离开。在恍惚迷乱的时刻,我总是以我们夫妻的情感稳定为重,现在我感到错失之后的强烈懊悔,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我感到很不安,有一种不确定感,我不得不重新学习生活,但并不确信是否能学会。
比如,我要重新学会拧动一把钥匙。有没有可能是马里奥离开之后,他也带走了我用手开门的能力?有没有可能在乡下那次,一切已经开始了?在两个陌生女人面前,他那么幸福自在,他已经开始让我撕裂,夺去了我手指的握执能力。有没有可能我的心理失衡、痛苦从那时已经开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