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不会开门了吗?”她担心地问。
“是的。”
“就像那次?”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哪次?”
我要采取行动,马上找到解决方案,避免在这没有意义的一天里手忙脚乱、丢盔弃甲。我要紧紧抓住生活里剩下的碎片,就好像它们是拼起一幅画不可缺少的部分。我做了个手势,让伊拉丽亚跟我来。我对她微笑,现在她是那个带剑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把裁纸刀,很认真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手紧紧握着,关节有些发白。
我想在我失败的地方,也许她会成功。我们回到了玄关,在防盗门前面。
“你要试着拧钥匙。”我对她说。
伊拉丽亚把右手上的裁纸刀放到了左手上,她伸出了胳膊,但够不到钥匙。我抱住了她的腰,把她抬到能够着的高度。
“向这边拧吗?”她问我。
“我们去乡下的那次。”
我感觉到胸口一阵疼痛,她怎么能记得,那时她还不到三岁。
“有时候,用钥匙开门时,你真的很笨,让我们很没面子。”她补充了一句,想提醒我,她记得很清楚。
我摇了摇头,不是这样,我通常用钥匙都很顺手。我开门的动作很自然,从不担心钥匙会卡在门里。但有时,尤其面对一把陌生的锁——比如说宾馆房间的门锁——我会惊慌失措,羞愧地去前台找人帮忙。尤其是电子钥匙,那些磁卡让我很焦虑,想到可能遇到的困难,一不小心,一走神我的动作就不像平时那么自然,可能就打不开门了。
手会忘记动作,手指也忘记了该用的力度和方式,就像我觉得很丢脸的那次。吉娜——邪恶的小卡尔拉的母亲,她把乡下的房子钥匙给了我,让我带两个孩子去玩。我出发了,马里奥当时有事儿,会在第二天来和我们汇合。那天下午,开了两个小时车之后,我到了目的地。我感觉心烦意乱,一方面是因为周末堵车很厉害,另一方面是两个孩子不断争吵,奥托当时还是小狗,也在不停地叫。一路上我都在想,我多么愚蠢,白白浪费时间。我没法再继续写作,没法看书,我没有一个社会身份,可以让我和自己圈子里的人见面,无论是可爱的朋友,还是敌人。少年时我想象自己会成为的那个女人,她去哪里了?
“不,向另一边拧。”
软绵绵的小手,手指上全是汗。她试了又试,但力气不够。如果钥匙没有卡住,她估计也转不动。
我把她放下来了,她很失望,因为没能完成我交给她的任务,她忽然很生我的气。
“你为什么要让我做你应该做的事?”她怨恨地问我。
“因为你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