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西亚街、巴勒莫街转悠。我慢慢向前开,在那个城区,我感觉城市被撕裂了,有一道很长的裂痕,那是电车亮闪闪的轨道。天空黑漆漆的,压迫着那些低矮的建筑,天空好像只由一台优雅而高大的起重器支撑着,路灯病恹恹的光线,就像一个运动着的活塞平稳的底部。在抛物面天线灰色的圆盘之间,露台上撑开来的白色或天蓝色的遮阳布,在微风的吹动下,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我会停下车子,满怀怨恨地在那些街道上走动。我为自己祈祷,希望遇到马里奥和他的情人。我想,我可能会碰到他们从一辆大众汽车里出来,可能是他们看完电影,或在外面吃完饭回来,会像我们过去在孩子出生之前一样愉快。但我什么都没有遇到,我看到一辆辆空车、关了门的店铺、睡在角落里的醉汉。在刚刚修复好的楼房旁边,是一些歪歪斜斜的建筑,里面传来外国人的声音。在一栋瓦片屋顶的低矮建筑上,我看到几个黄色的字:“自由的希尔瓦诺”。他自由,我们自由,大家都自由。我讨厌折磨人心的束缚,沉重生活的限制。我无力地靠在亚历山大街道的一面墙壁上,那是一栋刷成天蓝色的建筑,上面有几个刻在石头上的字:“那不勒斯王子避难所”。这就是我所在之处,南方语言的调子在我脑子里叫喊,两个遥远的城市就像一把钳子,蓝色的海平面和阿尔卑斯山的白色夹击着我。三十年前,生活在马志尼广场上的那个可怜女人,那个弃妇,她像我一样,因为绝望喘不过气来。她会靠在房子的外墙上,或是一面围墙上。我没办法像她那样,通过抗议和报复缓解一下。这时,即使马里奥和他的新女人真的回到了那些房子中的一栋——在对着大院子的那栋高大建筑里,入口处写着“铝”的房子,密密麻麻的阳台都带着遮阳布——他们一定会回避人的耳目,躲在防雨棚的下面。他们在一起很幸福,我拿他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我用所有的痛苦、愤怒,撕裂遮挡着他们的屏障,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用我的不幸,使他们变得不幸,真的一点用处也没有。
我长时间走在那些黑漆漆的路上,天色紫黑。我毫无根据地确信(这种确信没有任何根据,我们会称之为直觉,是我们的愿望勾起的想象),他们就在那里,在某扇大门后面,在一个角落里,在一扇窗子后面,可能会看到我。他们就像那些得逞的罪犯一样,为他们的罪行感到幸福。
但我一无所获,凌晨两点我回到家里,因为失望而精疲力竭。我把车子停在小区的路边,向小广场走去,看到卡拉诺的身影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