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所感受痛苦,抵得上冰雪之下他所感受到百分之吗?
她现在还能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暖被,他又身在何处,身上盖着什?
只要稍作想象,她就喘不过气来,有只手,在她胸腔里捣鼓,把她心掐着、拧着,层血,层肉,血肉模糊地剥出来——
是她自己手。
她羞愧、悔恨、痛不欲生,就像往墙上用力撞头来缓解头风痛苦愚人,亲手撕扯着自己心。
睡罢,她对自己说。
泪水却从颤栗眼睫中倾涌而出,她拼命咽下直冲牙关呜咽,口中渐渐蔓开铁锈般腥味。
她想起那只捧在手心里送给她春分流萤。
想起他初到梧桐宫时,那身取血造成伤口。
想起他被针尖穿透舌尖。
你回去休息会吧!你都两晚没有闭眼,饭也没吃两口,你这样下去,身体怎撑得住?”
她避开她阻挡,继续往前走去,步探,轻声道:“没事。”
“夫人!这里所有人都在和你起找,你去休息会,不耽搁营救。要是发现什,奴婢第时间回来叫醒你好吗?”
“不必。”
“夫人!你就算不为自己身体考虑,也为将军考虑考虑吧!”种玉哭喊道:“要是你忽然晕倒,谁来主持之后营救?”
他对她说最后句话是:
“走——记得要来门口接,还有,记得你还欠个吻。”
她为什不能口答应?
为什不能当即就吻上他期待眼?
想起他飞奔追上马车,用满是疮痍口舌艰涩说“们起走”。
那时候,他还那样小,她在前方为他遮风挡雨,转眼,两人已然对调,他在前方为她抵挡风雨,不论什时候,只要看见他高大身影,她心里就没有不安。
他没有过什好日子,即便遇上她之后,他也没有过上什好日子。
他最快乐时光,是流落峡谷,野草生蟹充饥时候,他想要只是两个人简单生活,却因为她,次又次地回到这腥风血雨牢笼。
她越是回想,越是克制不住心中悲怮,越是克制不住,她便越要自虐地回想。
秦秾华手中木棍停,陷入迟疑。
种玉趁热打铁,夺去她手中木棍,强硬地把她往主帐拉去。
秦秾华觉得她说得有理,可是躺上床,她分毫睡意都没有。
睁开眼,便是摆在桌上峥嵘重弓,弓身上斑驳血迹刺得她喘不过气,连嘴唇也忍不住跟着心脏起抽搐。
而闭上眼,她和少年过往点点滴滴,就如走马灯般争先恐后地浮现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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