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帏上没有别
，前面是
张条桌，张方桌；方桌上摆着十来碗饭菜。
刚跨进门，当面忽然现出两个穿白长衫来拦住
，瞪死鱼似眼睛，从中发出惊疑光来，钉住脸。慌忙说明和连殳关系，大良祖母也来从旁证实，他们手和眼光这才逐渐弛缓下去，默许近前去鞠躬。
鞠躬，地下忽然有人呜呜哭起来，定神看时，个十多岁孩子伏在草荐上，也是白衣服，头发剪得很光头上还络着大绺苎麻丝〔13〕。
和他们寒暄后，知道个是连殳从堂兄弟，要算最亲；个是远房侄子。请求看看故人，他们却竭力拦阻，说是"不敢当"。然而终于被说服，将孝帏揭起。
这回会见死连殳。但是奇怪！他虽然穿套皱短衫裤，大襟上还有血迹，脸上也瘦削得不堪，然而面目却还是先前那样面目，宁静地闭着嘴，合着眼，睡着似，几乎要使伸手到他鼻子前面，去试探他可是其实还在呼吸着。
切是死般静，死人和活人。退开，他从堂兄弟却又来周旋
。
但也终于敷衍不到暑假，五月底，便离开山阳。
五
从山阳到历城，又到太谷，总转大半年，终于寻不出什
事情做，便又决计回Ｓ城去。到时是春初下午，天气欲雨不雨，切都罩在灰色中；旧寓里还有空房，仍然住下。在道上，就想起连殳，到后，便决定晚饭后去看他。提着两包闻喜名产煮饼，走许多潮湿路，让道给许多拦路高卧狗，这才总算到连殳门前。里面仿佛特别明亮似。想，做顾问，连寓里也格外光亮起来，不觉在暗中笑。但仰面看，门旁却白白，分明帖着张斜角纸〔12〕。又想，大良们祖母死罢；同时也跨进门，直向里面走。
微光所照院子里，放着具棺材，旁边站个穿军衣兵或是马弁，还有个和他谈话，看时却是大良祖母；另外还闲站着几个短衣粗人。心即刻跳起来。她也转过脸来凝视。
"阿呀！您回来？何不早几天……。"她忽而大叫起来。
"谁……谁没有？"其实是已经大概知道，但还是问。
"魏大人，前天没有。"
四顾，客厅里暗沉沉，大约只有盏灯；正屋里却挂着白孝帏，几个孩子聚在屋外，就是大良二良们。
"他停在那里，"大良祖母走向前，指着说，"魏大人恭喜之后，把正屋也租给他；他现在就停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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