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姑想想,点头答应,说,跟男人怎说法?
秀娟说,跟你男人说,介绍个生活给你做。要去舟山,帮人晒鱼鲞。去年,每月三十块工钿,他自然会高兴答应。
美姑再没有顾虑,秀娟当即掏出三十块钞票塞
美姑听,两颊发红,说,怎好这样,被人家晓得,脊梁骨戳穿。
秀娟说,怎会被人晓得?这种事情,天知地知。
美姑说,生小鬼不容易,生次就是过趟鬼门关。
秀娟说,你生过四个小鬼,熟门熟路,生起来不会吃苦。
美姑迟疑,说,为点钞票,这样事情不上算。
其实亲眷刚开口,她便听出门道,肯定是钞票上落事情。也不是什要好亲眷,原本打定主意,寻个话口将他回绝。可听他说起他女人能生养事情,回绝话在舌头尖转圈,又咽回肚皮。
秀娟到房中拿出二十块钞票,递给他。
秀娟说,现在各家都困难,也给不你许多。这点钱,你拿去。改日,帮你打听,有什赚铜钿生活让你女人去做。
亲眷接过钞票,连连称谢,高兴而去。
过年,正月里,秀娟让齐师傅同她去山里亲眷家拜岁。齐师傅暗自纳闷,不晓得何时生出这份亲眷。问秀娟,秀娟也讲不清爽。亲眷见秀娟夫妻来,高兴得不得,忙前忙后,角角落落翻出各种能吃东西,让老婆凑桌菜。秀娟见到亲眷老婆,暗中观察,果然是个健壮女人,屁股又圆又大,像只南瓜。
秀娟说,怎会不上算?你家里四个小鬼,加上你们两个,六张嘴巴。你男人能挣多少,养得住六张嘴巴吗?现在,饿死人事情也不少见,这多嘴巴,你怎喂得饱?辛苦生出来,肚皮饿死才是真真不上算。
美姑说,这样,对不起男人。
秀娟说,有什对不起?你给他生四个,现在给那熟人生个,算得什?你拿钞票,养大四个小鬼,又帮助别人延续香火,这是积德行善,是送子观音。后代子孙晓得这样事情,不但不埋怨,反而早烧香,晚点灯,世供奉你。
美姑神色恍惚,低头闷半刻,问,到底能给多少钞票?
秀娟说,就年,每月给三十块。如果生不出,就算数。如果生,生下男小鬼再给两百,囡百。
亲眷老婆叫美姑,烧饭时,秀娟便偷偷问她,你男人寻帮你找份工,现在有个生活你愿不愿意?
美姑问,什生活?
秀娟说,有个熟人,家中有钱,不会生养,你帮帮他。
美姑说,怎帮?
秀娟说,只做阵露水夫妻,帮他生养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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