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说法像是戳到了班长的痛处。他停顿片刻,皱起眉头:“你不愿低头?”
“我认为没必要。我是想把工作环境变得更好,为什么要向堕落的人道歉?”
“好吧。”班长厌烦似的点点头,“我不勉强了。但你别忘了,在任何
“这件事就暂且装我心里了。先出手的酒井也不对,不过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今天他没来,大概下周会来上班。”
不想把事情闹大,大概是不想让其他车间的人知道他被我狠揍了一顿。我也见好就收。
“以后绝不能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再惹事的话,我也护不了你。”
“我会注意。”
“还有,”班长的语调起了微妙变化,“你昨晚说的话我也听说了,虽说是酒后胡话,不少人在意呢。在大伙儿面前道个歉?”
反射似的回应,之后却跟平时有些不同。大家看到我的脸,表情像冻结了似的,马上把视线挪开,打牌的开始收拾扑克牌,聊天的喝完速溶咖啡把纸杯扔进纸篓,纷纷默不作声地拿起安全帽,脸色阴沉地散开了。
“看来你说的是真的。”我对葛西说。
“不是跟你说好几遍了吗?”他回答。
上班铃响了,我刚要朝车间走去,胳膊被轻轻挡住了。一看,班长像吃了黄连似的一脸苦相。我说了声“早上好”。
“你过来一下。”班长明显不高兴。
“道歉?我?”我吃惊地抬起头,“,bao力先不说,对于我的言论,为什么要道歉?我确实是借着酒劲说的,但认为自己没说错。如果大家不服,那就在不喝酒的情况下正式地讨论好了—当然,非,bao力地讨论。”
“别这么来劲!”班长拉下脸来,“我明白你的意思。确实,对你从医院回来后的干劲,我也佩服,同样时间内干的活儿总有别人的两倍。”
“不是我干活儿快,是别人无用功太多。”
“我知道。可是我说阿纯,任何事情很多时候重要的是和别人配合。就拿在马路上开车来说,堵车时不能自己一个人加速,对吧?得考虑和周围的协调—”
“眼下咱们车间与其说像堵车,不如说更像胡乱停车。”
进了办公室,走到班长的桌前,芝田已经等在那儿。我刚想打招呼,见他的表情也和班长一样,就只微微点了一下头。
“从芝田那儿听说了,真是大吃一惊。”班长坐下,抬头看着我说。荧光灯照在他的防护眼镜上。
“抱歉惊扰您了。”
“说是同伴间闹事,总算没惊动警察,可差点就出大事了你知道吗?要说酒井揍你一顿还能理解,但正好相反就……”
我沉默着低下头,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