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森继续说:“五只狗崽,哈。都养着?”
“不知道。先留着吧,让它们把露露的奶喝光。”
卡尔森沉思地说:“嗯,这样怎么样,斯林姆。我一直在想啊,坎迪的那条狗太他妈老了,路都走不动,还臭得要命。它每次一进宿舍,之后两三天我都能闻到那股味儿。你让坎迪把那条老狗给毙了,再送他条小狗崽怎么样?我离那条老狗一公里都能闻到它的气味。它的牙都没了,眼睛也看不见,什么都没法吃。坎迪喂它喝牛奶。它根本嚼不了东西。”
一个强壮有力、大腹便便的男人走进宿舍,刚洗过的头上还淌着水。“嗨,斯林姆。”他说,随即站住脚瞪着乔治和莱尼。
“他们刚来。”斯林姆介绍。
“初次见面,”胖子说,“我叫卡尔森。”
“我是乔治·米尔顿。这是莱尼·斯莫。”
“初次见面,”卡尔森重复,“他可一点也不小啊[1]。”他被自己的笑话逗得轻声笑起来,“一点都不小嘛。”他又重复了一遍,“问你啊,斯林姆,你那条母狗咋样了?我看它今早没待在你的车底下嘛。”
?”
“刚到不久。”乔治说。
“扛麦包的?”
“老板是这么说的。”
斯林姆坐到乔治对面的纸箱上,低头看了看颠倒的纸牌接龙。“希望你们能到我的队上来,”他说,声音非常温和,“我队里有两个家伙,连麦包和蓝色的球都分不清。你们以前扛过麦包吗?”
“它昨晚产了崽,”斯林姆说,“一共九只。一生出来我就淹死了四只,它喂不了那么多。”
“还有五只是吧?”
“对,五只。最大的归我。”
“你看它们是什么狗啊?”
“不知道,”斯林姆说,“我觉得有几只像牧羊犬。它发情那段时间,周围大多都是牧羊犬。”
“哈,当然了。”乔治说,“我是没什么可吹的,但那边的死大个扛起麦包来绝对一个顶俩。”
莱尼一直来回看他们,听到这句话开心地笑起来。斯林姆为这句夸奖向乔治投去欣赏的目光。他伸手越过桌面,捏住一张散牌的牌角。“你们俩是一起的?”他的语气很友好,是鼓励而并非强迫。
“是啊,”乔治说,“我们互相照应。”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莱尼,“这家伙不聪明,但干起活来是一把好手。他是个好家伙,就是不聪明。我认识他很久了。”
斯林姆的目光越过乔治望向远处。“没多少人会结伴出门,”他思索着说,“我不懂为什么。也许在这见鬼的世界上,每个人都觉得别人很可怕。”
“有个熟悉的人作伴,可比自己走强多了。”乔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