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到,也没有人说过安赫拉·维卡里奥不是处女。她此前从未有过未婚夫,而且是在母亲严厉的管制下和姐姐们一起长大的。即便在婚礼前两个月,普拉·维卡里奥仍旧不允许她单独和巴亚尔多·圣罗曼去看新房,而是由母亲和失明的父亲陪着,以保全她的名节。“我只祈求上帝给我z.sha的勇气,”安赫拉·维卡里奥对我说,“可是上帝没有。”她心烦意乱,本想将实情告诉母亲,好让自己从这场灾难里解脱出来,然而她仅有的两个可信的女伴在帮她做绢花的时候劝她打消原先的念头。“我轻率地听了她们的话,”她告诉我,“因为她们让我相信,男人的把戏她们全都懂。”她们向她担保,几乎每个女人幼年时都因为某种意外失去了童贞。她们还坚持说,只要旁人不知道,即便是最强硬的丈夫遇到了事,也会忍气吞声。最后她们安慰她说,到了新婚之夜,大多数男人都非常紧张害怕,没有女人的帮助,他们什么也办不成;等到真相,bao露,他们又会茫然无措。“在床单上瞧见什么,他们就信什么。”这两个女人告诉她。之后她们教给了她产婆掩盖失贞的那套花招,这样便能在婚后的第一个早晨,将亚麻床单晾在院子里的阳光下,以展示那象征贞节的血渍。
安赫拉怀揣着这些幻想结了婚。而巴亚尔多·圣罗曼也带着用非凡的权势与财富换取幸福的幻想走向婚礼。婚庆的计划越隆重,他那想扩大排场的念头便越强烈。主教巡访的消息公布之后,他甚至考虑把婚礼推迟一天,好让主教为他们主婚,但是安赫拉·维卡里奥没有同意。“说句实话,”她对我说,“我不想让一个割下鸡冠子做汤,而把整只鸡扔进垃圾场的人为我祝福。”不过就算没有主教的祝福,婚礼的声势也已到了难以驾驭的地步,超出了巴亚尔多·圣罗曼的掌控,变成一桩公众事件。
佩特罗尼奥·圣罗曼将军和他的家人这一次是乘坐国会的礼宾船来的,船停泊在码头上直到婚礼结束。随船同来的还有不少知名人士,淹没在熙攘暄闹的陌生面孔中间,并没有被人注意到。宾客们送来的贺礼实在太多了,不得不拾掇出小镇上已被遗弃的第一座电厂,以展示一些最令人称羡的礼品,余下的则全部搬进了鳏夫希乌斯的旧宅。如今那栋房子已经整饬一新,准备迎接新人。新郎收到一辆敞篷汽车,车徽下方用哥特字体刻着他的姓名。新娘则收到一整套可供二十四位客人使用的纯金餐具。此外,他们还带来了一个舞蹈队和两个华尔兹管弦乐队,他们演奏时不免被当地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