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没有立竿见影,我头晕目眩,恶心得厉害,但整个晚上我都觉察到了细微的变化。我可以看到天花板了。我可以昂起头来戏弄理查德了。我可以坐在沙发上转过头对身旁的人微笑了。
身旁的那个人就是肖恩,我看着他,但看不透他。我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在那极其,bao力又富有同情心的行为背后,我到底召唤出了什么生物——但我想我看到了父亲,或者我所希望的父亲的样子,一位我渴望已久的守护者,一名想象出来的斗士,一个不会把我扔进,bao风雪中的人,一个当我受了伤,能让我重新变得完整的人。
所以山谷里每个想混出点儿名堂来的愣头小子都认为打败他便可以崭露头角。其实这不是肖恩的错。听闻这些传言,他在我脑海中的形象栩栩如生,比起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像是一个传奇。
我对肖恩的记忆始于厨房,大概是在第二次车祸两个月后。
我在做玉米浓汤。门吱嘎一响,我扭腰看是谁进来了,然后转过身去切洋葱。
“难道你要永远当一根会走的冰棍吗?”肖恩说道。
“不。”
“你需要一个脊椎按摩师。”他说。
“母亲会治好的。”
“你需要一个脊椎按摩师。”他又说。
一家人吃过饭就散了。我开始洗碗。我的手浸在热肥皂水里,这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双粗壮、长满老茧的手捧住了我的脑壳。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野蛮地猛拽我的头。咔嚓!声音太响了,我敢肯定我的脑袋被他掰了下来。我身体一蜷,倒下了。周围一片黑暗,不知怎的天旋地转。过了一会儿我睁开眼睛时,他的双手正架住我的胳膊,将我扶正。
“你可能得过一段时间才能站起来。”他说,“等你站起来了,我再治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