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贞哭着道:“椒山,是害死你啊,若不是自作聪明,你定然不会遇害?”
杨继盛微微笑,反过来安慰王世贞道:“凤洲不必如此,当初上书目,就是为死在严党屠刀下,谁知竟拖这多年……”说着笑笑道:“现在终于能够死得其所,你该为高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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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继盛与王世贞,两人虽然是同科同年,但人生太不相同,前者没有后者显赫身世、深厚学
适逢当时北方有大起义被镇压,送上批等待处决反贼名单,严世蕃便灵机动,将杨继盛名字填在后面,果然骗嘉靖帝‘并勾决’旨意。
见*计得售,严党大喜过望,又恐夜长梦多,便以圣旨催促有司,终于判杨继盛死刑,秋后问斩。
王世贞问询如遭雷击,去找严嵩,严嵩不见他;找严世蕃,严世蕃让他少管闲事——这让王世贞对严家父子彻底失望,而就在此时,杨继盛夫人张氏,个再普通不过女子找到王世贞,向他道明来意,如果丈夫死罪不可免除,那发誓代夫而死!
王世贞想,这或许是个双活机会……因为无论如何,张氏也不会获罪,倒是她请求,可能会感动上面,刀下留人也说不定。他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按照她意思草疏上奏道:
“臣夫谏阻马市,预伐仇鸾,曾蒙圣上薄谪,旋因鸾败,首赐湔雪,岁四迁,臣夫衔恩图报,误闻市井之语,尚狃书生之见,妄有陈说,荷上不即加戮,俾从吏议。杖后入狱,割肉二斤,断筋二条,日夜笼箍,备诸苦楚,两经奏谳,并沐宽恩。”
“今忽阑入反贼疏尾,奉旨处决,臣仰惟圣德,昆虫草木,皆欲得所,岂惜回宸顾,下逮覆盆?倘以罪重,必不可赦,愿即斩臣妾首,以代夫诛。夫生日,必能执戈矛,御魑魅,为疆场效命之鬼,以报陛下!”
封信写得真挚感人,声情并茂,王世贞觉着如果让嘉靖帝看到,很可能就会改变主意,饶杨继盛命。但书生幼稚,在此刻体现无疑——既然严党已经蒙蔽圣听,又怎会让你把请愿书递上去呢?
严阁老直接把那封奏疏扣下,没有给嘉靖帝看,于是到秋后,问斩名单上,赫然有杨继盛名字。
事已至此,王世贞知道回天乏术,便再也无法隐藏自己情绪,彻底与严党决裂。他永远不会忘记,在杨继盛行刑前天,他去诏狱见朋友最后面时情形。
三年牢狱,已经将杨继盛折磨不成人形,闻听自己将要被处决,他脸上竟然挂起满足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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